江帆气恼地为杜君棠泡着茶,低头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兄弟,硬着,流水儿,他赶紧别开眼。
端茶上楼的时候,江帆感觉托盘都在抖。
他心里把丛阳暴打了一万遍,喝的哪门子破酒!前几天刚养好的屁股,这下可好,又给打回来了。
江帆小声地“嘶”,站在书房门口,调整好表情才敲门。
杜君棠让他进去。江帆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下身,简直觉得要命。
他推门进去,走到杜君棠办公桌旁。那人穿得齐齐整整,没在看他。
“主人。”
全因为害羞,江帆开口都像个小媳妇。他多少年没这么叫过人,一米八的个子摆到那儿,平日里没谁敢跟他吆五喝六。故而当那种奇异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体里,他险些抵抗不住。
“放这儿。”杜君棠下巴点了个位置。不用他说,江帆都知道该放哪儿。
屋里很暖和,暖和到江帆不穿什么也不会觉得冷。他慢慢感受着发生的一切,一切似乎都很自然。
所以当杜君棠让江帆过去的时候,他很听话地就过去了。
杜君棠扔了一对护膝给他,他套上后,就跪趴在一旁给杜君棠当脚垫。
杜君棠正对着电脑查看什么,江帆猜测是不久后开会要用的资料。他渐渐也不猜测了,他舒服得有些犯困,歪着身子躺下,杜君棠的脚就伸进他怀里。
江帆迷蒙着眯起眼看杜君棠,他还在工作,江帆想,他可能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
在昏睡的边缘,江帆有好几次清醒,都是因为杜君棠的脚蹭到他上衣里面,或者碰到他的屌。他困极了,就搂着杜君棠的脚不让动。
那之后,他都睡得很舒服。
再醒来时,江帆还在原处待着。身上多了条毯,怀里的脚没了。
江帆赶紧坐直,他忘了屁股那茬儿,坐得结实,直接给他疼得跳起来。
他心想死定了,当个脚垫都能睡着,这下又得挨一顿打,这是要卧床静养的节奏啊,保不齐一个礼拜的工资都得打水漂。
江帆小心翼翼将门拉开个缝儿,这回外面要是有客人,他估计能把头埋地里。
挺好的,没人。
江帆慢慢朝外挪,看见杜君棠端着粥从厨房走出来。他顾不上别的,赶紧下了楼。
他在脑内搜寻了一拨,根本没什么可靠的解释能为他开罪。江帆选择闭嘴。
杜君棠拉开椅子坐下,才想起来江帆好像不太能坐。他大发慈悲地帮忙把碗搁在了地上,江帆跪着吃,只看得见杜君棠的腿,他想起他下午踩着自己,清粥吃出他一身的欲火。
除开这点,一顿饭吃得风平浪静。
江帆心里的小人还因此倒戈,大骂自己心肠歹毒,妄加揣测。
晚饭后他们就各自回屋了。
主卧里,杜君棠就着床头灯微弱的光查看自己左手小臂。
那一圈牙印,椭圆形,一节一节连在一起,他什么也看不出,反倒觉得头疼。临睡前,他在自己的右臂咬了一口,比着左臂的看,觉得自己傻逼。于是翻身躺下了。
他一直头痛,一直睡不着,他开始摩挲自己的额头,狂躁不安,可他知道江帆应该不太能抗他一顿狠揍了,况且那毕竟还是他的员工。
杜君棠坐起来,吞了半颗咪达唑仑。
或许是心理作用,药效似乎比往常要来得迟得多。杜君棠隐约觉得自己在做梦,破碎的没有情节的梦。因为是半梦半醒的时候,故而一切都格外清晰。
他梦到自己不久前去A市那次,司机在车上跟他唠叨不停,他让司机放他在江帆的母校停下。这些都是真的。
他慢慢往里走,操场上人不多,最高大的香樟树下,站着个身穿朔云校服的男孩儿,手里拿着纸杯做的土电话,长长的毛线的另一端,没有人。
男孩宽大的校服在风中被吹得鼓鼓囊囊,他很乖地拿着土电话等待着。
杜君棠站在这边,沉默地看着,看着画面颠来倒去,他认得那张脸是江帆。这些或许也都是真的。又或是咪达唑仑带来的幻觉。他从来不知道咪达唑仑会使他产生幻觉。
梦境忽然割裂了,变成臭臭,那只幼年时他唯一的玩伴,被那群坏小孩折磨得生了重病,他想带它求医,保姆把它闷死在了他的被窝里。
连尸体都是僵硬的,小奶猫蜷缩起来,还没有他的小臂长,僵死时硬得像石头。
梦里的臭臭很快就变成了别的什么。梦的内容开始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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