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寮里静得一丝声响也没有。
倒不是因为人少,反而是聚集了太多的人,这样的安静才显得更为反常。
所有人都积聚在一处,屏息而围。张子初往人群里探了探头,果见当中放着四桌棋盘,合围成一个十字,十字中央坐一人,圈外四人,竟是个一对四的对弈场面。凑近了看,此刻每一局都似乎恰恰行到险处,以至于棋桌旁执白子的四人,均皱着眉头,冷汗津津。
再瞧那当中手执黑子的一人,盘膝而坐,闭目不言,张子初从外边儿瞧过去,只能隐约瞧见他耷拉下的脑袋。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身后的葛大头问道。
“嘘……”张子初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都头不明所以,刚待再问,却忽闻棋局间一个士子喊出声来。
“哈哈,我知道这一局怎么破了!!”
谁料他这一喊,中间的人猛地晃了下脑袋,手里的棋子便啪嗒一声掉落了去。原来这厮刚刚竟是睡着了。
半响后,人终是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睡意朦胧的脸。
“我走,这里。”左边的那名士人信心十足地落下手中的白子,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半眯着眼神情慵懒,当中的人慢腾腾拾起地上掉落的黑子,歪着头在那棋盘上瞧了片刻,啪嗒一声落在了那白子旁。
他这一落子,对面的士子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刚刚那招棋,明明已然破了对方的围势,就算此刻对方重新布局合围,也只是樯橹之末,毫无意义,这一局再怎么斗下去,也终会是盘和局罢了。
想到此处,那士子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得意来。
可没想到,他接下来的白子还未应声落下,对方却是又率先落下了一枚黑子来。这一落,周遭的人,包括其他三个还在冥思苦想的棋手都愣住了。
这黑白对垒,从来都是你来我往的铁规,哪里有连落二子这般无赖的。
可只有与他对阵的那名士子,脸色煞白地瞧着他一枚接着一枚地将黑子落在棋盘之中,一共落了八枚,直至最后一枚尘埃落定,那士子也面如死灰,瘫坐在了蒲垫上。
输了。。。他输了。。。
刚刚他不过只走了一步,此人竟是将他的后招尽数看了个透,并且步步紧逼,直至将他的白子逼入死路,再无生机。
“晏兮兄!”张子初见缝插针,便是一声招呼,拨开人群冲上前去,“有急事需你相助,快随我走一趟。”
张子初一把拉着人往外走,对方也毫无反应,任他拖拽,可对面棋局未完的三人却是不乐意了。
“哎,我们这棋还未分出胜负来呢。”
被张子初拖起身的范晏兮,这才抬袖打了个哈欠,随手又拾起几枚黑子,一一落在那剩下的三盘残局之上。
很快,那三人便瞠目结舌,再无可言。
“走吧,棋神。”张子初瞧着他慢悠悠扶正了头上的儒巾,赶紧将人一路拉出了茶寮。
若说张子初乃天生暖玉,温雅近人,那他身旁这书生却是山间一块奇石,古怪嶙峋中又透着丝丝灵气。
“你也不问问我出了什么事儿?”张子初见他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又开口道。
“出什么事儿了?”对方说话的语调和他的人看上去一般木讷,苍白的近乎病态的肌肤一暴露在外头,竟隐隐能瞧清皮下的脉络。
“大事儿。”张子初悄悄扯过对方的衣袖,神色一凛,“听着,一炷香前,似有一伙歹人闯入了琼林苑,掳走了一位千金,现在我只找到这么些厢兵相帮,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出那些人的下落,否则,那小娘子怕是性命堪忧。”
“……”对方似是没料到事态会如此严重,微微瞪大了一双微吊的狐眼,沉默了下来。
“这么刺激?我也要加入!”范晏兮还未表态,冯友伦却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兴高采烈地挤入二人当中。
“友伦兄,你就别添乱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喂,张子初,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范晏兮能帮忙,我冯友伦就只会玩儿啊,看不起人呐!”冯友伦一叉腰,不高兴道,“一会儿你俩指不定还有用得着本公子的地方呢!”
“好好好,说得也算在理,至少你还有一头神驴不是?”张子初莞尔一笑,复又正色道,“出事的地方就在琼林苑中,我让阿宝早上摆摊赠画的亭子里,友伦兄你晓得的,你带着晏兮再去那儿瞧瞧有无线索,我跟着几位侍卫大哥先四处找一找人。”
“好咧,的卢儿,这回咱们可要大显身手了!”冯友伦应声道,的卢儿却不屑地哼了一声,直到被范晏兮慢悠悠地跨上了背,忽然就乖巧了下来。
比起对冯友伦的嫌弃,对张子初的讨好,的卢儿似乎更喜欢背上这个漫不经心的怪书生。
“你带纸笔了没?”驴子上的范晏兮忽然冲张子初问道。
“嗯?”
“我想,我们需要一张金明池的地形图,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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