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好久没见了,在那儿还习惯么?”
歌谣一愣:“嗯,习惯。”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多耳目,你要来一趟也非常不容易。”
“我会想尽办法和堂主联系的。”
男子摇头:“不必太过冒险,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歌谣——切莫入戏太深了。”
男子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剑,狠狠插到歌谣的心房,她皱皱眉:“歌谣一定不会忘记使命。”
“歌谣。”
歌谣回头,看见男子用一种慈悲的眼神审视着自己。
“你会不会时常觉得自己快要被吞噬掉了,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男子嘴角微微上扬。
歌谣还不及答话,男子先开口了:“我时常会这样感觉。可是一想到那些血,那些□□,我就不会动摇了。”
歌谣的身子狠狠地一颤,良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堂主,歌谣明白了。”
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离开了。
“堂主,歌谣还好么?”待到歌谣离开,敬莲又走了进去。
男子背着身子,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戴上去了。“有些事,想忘都没有那么容易。她已经死了,已经在地狱里了,所以即使对现实的世界还有什么留恋,也只是短暂的贪恋罢了。”
“堂主,我是担心······”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她很好。你就是太投入感情了,敬莲。这是你的弱点。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循武也是一样的。”
“属下明白。”
“那么有时候你会觉得我很冷血吗?”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个笑得十分开心的娃娃面具,和他身上的气质有一种强烈的反差。甚至比他戴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还要骇人。
敬莲闭声不答。
“假如当初,我对那些恳求没有那么不屑一顾,假如当初我能留下,敬莲······我时常懊悔,在每一个漆黑的夜,那些人的脸和血都在梦里。还有火光,还有长刀和战马的声音。它们折磨得我无法入眠,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死了。这么多年了,我活着也很辛苦了。”
“堂主,你万万不要这么想。”
面具下男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我恐怕不会轻易死掉的。”
敬莲这才松了口气。
☆、乐极生悲白送黑
“父皇,您的身子还舒坦么?”伴溪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袍,今天看起来颇有精神。
柳汉洲正在批阅奏折,显然,他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大半年的调养,让他觉得体力似乎又回来了,再没有那种很疲惫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病去如抽丝,好像比之前体力还要好几分了。
“好多了,今日天气正好,伴溪怎么没去放风筝呢?”
“儿臣想邀请父皇明日去儿臣宫外的住宅一游,父皇还记得么?前年父皇亲赐给儿臣的。”
柳汉洲眼睛一亮:“啊,是了,你什么时候把那儿也修好了?”
“父皇刚赐给我的时候,我就派了一小队人去修,想着到时候可以邀父皇一起转转,只是那时候惦念着梆州遇灾,因此只花了很小的人力物力便停工了。还是去年秋天,跟父皇说要给桓山修建祠堂,这才从那波人中调动了一些顺便把那处宅子修了。”
柳汉洲站起来:“那处宅子修成什么样了?可有图纸?”
伴溪笑着拿出一张图纸,走上前去:“父皇您看,儿臣把这处设计成了一个玄关,这儿种了好大一片竹林,······最奇的就是宅子里的水路了,儿臣让工匠们把御花园的一处水和宅子里的水汇合在一起了,这次御花园的水与儿臣那宅子相连,成了好大一片水路。这样一来,两处的水都能活络活络,不会那么乏味了。”
柳汉洲开心极了,他打量着伴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似乎伴溪也长高了一些,眉眼更加开阔一些了,再不似以前孩童的样貌了。
“父皇······不喜欢儿臣的设计吗?”伴溪看到柳汉洲有些不在状态,担心起来。
柳汉洲摇摇头:“父皇只是感叹,父皇的伴溪长大了,再过不久,伴溪就要九岁了,男当作九岁,到时候得热热闹闹举办一番。”
伴溪却有些怅然:“父皇,伴溪不要气派的生辰了,只希望父皇能身体康健,多陪陪伴溪。”
柳汉洲心里极为不舒服,但一想到伴溪今日来是同他分享喜事的,还是收敛了自己悲伤的情绪,挤出一丝笑意:“父皇感觉好多了,以后自然有很多时间陪伴溪了。既然伴溪都来请父皇了,父皇自然要去的,你也该去告诉告诉你的几个兄长姐姐,但凡明日没事的,都可以去你那处宅子游玩。”
伴溪听了,也不再伤感,开心起来:“儿臣明白,儿臣已经命人准备了几艘小船,今日父皇应允,儿臣就派人准备些酒菜。到明日,邀上几个皇兄和皇姐,我们同去游玩一番,也不负春日的好风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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