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雪康端详着星霓双手捧着的匕首,点点头,“这把匕首若是掌门爹娘的遗物,那便足以证明掌门的重视了,如此精美的匕首,这么多年了依然光鲜亮丽,想来掌门也是时时擦拭吧。”福雪康微笑着接过那把匕首,收在怀中,“那它以后就由福某代为保管吧,指不定福某也有需要掌门帮助的一天呢。”
潘星霓点点头,双手呈上,“还望先生帮星霓好生保管。”
“哈哈哈,这是掌门允诺的信物,福某自然好生保管。那我们便进宫去吧,还望掌门帮福某向皇帝陛下与太子殿下通报一声。”
“好,我这就去。”潘星霓往外跑去。
福雪康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若霞师太,便转身走了。
东宫。
伴溪躺在床上,刚刚勉力吃了一点粥,她感觉有些闷热,可是齐大人说了,不能找人给她扇蒲扇,还是要让她静养。
知了的声音叫得有些凄惶。再过些时日,就立秋了吧,秋天是自己的大限么?不知道能不能挨到再闻一闻桂花的香味呢?伴溪所有不好的记忆,似乎都发生在自己生辰附近。看来,因为自己害死了母后,终归是不配得到原谅的。
“殿下——”小耗子进来了,端着一碗水,“殿下喝些吧,天气太热了,又不能给您扇风,小人怕你着了暑气。”
伴溪接过水,轻啜了一口,便摇着头示意小耗子不要再喂了。
小耗子忧心忡忡,“殿下还是喝一点儿吧,您这吃得少,喝得少,这叫小耗子怎么放心。”
“昨天我听到园子里似乎有哭声呢。”
“殿下,园子里每夜那么静,哪里有什么哭声呢,是不是殿下又多想了?”自从潘星霓抡起斧子准备砍桂花树后,所有人都有些怕伴溪又胡思乱想了,因此也不常去那树下了。
“不是,是真的,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小耗子忽然想过来了什么一般,小声骂道,“那些不要脸的小贱人们。我一定······”
“也不怪她们,我这个样子,谁看来都是快走的人了。你这个当总管的,要记得提醒她们小心些,被别人听到了是要杀头的。要哭的话,去自己住的地方偷偷哭吧。”伴溪笑起来。
“殿下,您别这么说——”小耗子放下杯子,“在小耗子看来,您就快好了,您还能吃得进粥水,前段时间可是什么也吃不进。”
“嗯,是了。”伴溪苦笑一下。
“陛下驾到——”外面传来刘总管尖锐的声音,小耗子忙跪下去。
“父皇······”
“伴溪,不必多礼,父皇来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柳汉洲今日一改往常的愁苦神色,他眉开眼笑,神采奕奕,身后的刘总管也像是激动得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一般。
“当年给朕看过病的那个神医福先生,又去栖云庵了,不觉居士便求他来给你看病,他也答应了,朕已经派了轿子,把他护送过来,不久你就能好了。”
伴溪笑起来,“他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
“陛下刚才在准备用膳了,听到这消息碗筷都放下来了呢。”
“天色已经不早了,可以让那位福先生明日再来。”
柳汉洲正色道,“胡说,你的病已经拖了这么久了,怎么可以再耽搁?就是连夜,也要把他请过来。”
伴溪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仿佛刚才那几句话就要把力气给耗尽了。柳汉洲注视着如此虚弱的伴溪,心里越来越疼,恨不得躺在床上受苦的是自己。
这些日子操心伴溪的事,搅得雪妃也睡不安稳,时常起来给他倒水、按摩,他的心里又暖又愧疚。
“朕哪儿也不去,就坐在这里陪你。”
“那父皇,儿臣先睡一会儿了。”伴溪闭上眼。
身后的刘总管瞬间面如死灰。太子殿下竟然到这般地步了,就是神医来了,真的有用么?也只好默默祈祷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伴溪被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闹醒了,睁开眼睛便发现,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正盯着自己。她意识到这位便是当年的福先生了,真是奇怪,他的脸上好像没什么皱纹,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再往边上看去,她的房内没有很多人,门还紧闭着,柳汉洲站在这位福先生身后,星霓和姐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先生,小耗子侧着站在一旁随时听从吩咐的模样。
“啊,是太子殿下醒了。”
柳汉洲与潘星霓还有倾城相互对视一下,纷纷来到了伴溪床边。
“伴溪,有感觉好一点没?”柳汉洲握住伴溪的手。
伴溪摇摇头,还是很虚弱。
“陛下,太子殿下这病,看似突发,实则是长期的气郁结在肝脏中,导致发病时浑身无力,越来越虚弱。想必平日里总有些操劳,又没有注意。小人听说,殿下非常信任倚重的一个侍女病逝了,殿下为此事分外伤心,在某天喝酒后引发这症状,可是如此?”
原来星霓都已经把这些告诉了福雪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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