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继续闭眼休息:“谁知道呢。”
只是一面的简单相见,谁也不知道表现出来的样貌是真实还是表演,更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回到已经败落的家中又会怎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操心的事情,或许抽空帮个小忙可以,但是却不能将希望寄托于旁人。
水泽本以为这次仍不会有人来接自己,但是他下了飞行器居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位老人在等待自己。
慈善和蔼的笑容,和有些浑浊的眼睛中夹杂的泪水。
“少爷,我终于等到你了。”
水泽有些慌张的掏出手帕。
“不要哭。”
老人身形消瘦,头发斑白,不知是因为本就身形矮小,还是因为年纪太大身体有些往回缩,他比水泽低了一头,但是却一身黑色西装,打着领结,干净又整洁。
他接过水泽的手帕后,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但是抬头又看见了水泽胸前别着的鸽子别针,就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老爷如果还在,看见少爷现在长这么大了,肯定很高兴。”
水泽有些僵硬的拍拍他的后背,生怕他喘气太大晕过去。
好不容易等他好了一些后,他连忙打开大门,让水泽进去。
一座近十米高的白鸽雕塑就这样出现在水泽前方不远处的道路中央,白色的鸽子挥动着翅膀,挺着胸脯,昂着头看向高空。
“这是老爷亲手雕刻的,是我们家族的骄傲!”老人自豪的说。
水泽却想到马丁说的,他们家族已经被除名鸽这个字了,是不是等新的鸽骑士出现,这座雕塑也要随之离开。
水泽不敢在这位老人面前问这个问题,只是这短短的接触就已经能看到他对鸽这个字的骄傲。
等真正走到雕像近处,水泽才发现,这座雕塑身上已经布满灰尘,凹角里面还有细小的蛛网,一些边角处也有剐蹭痕迹,尾羽末端更是少了一个缺口。在雕塑的最下方的一圈原本应该是个喷泉池子,但是现在里面早已干涸,没有一滴水,只剩几个圆形的喷水孔,池子□□更是有些发黑。
而道路两边的低矮灌木丛,长的高矮不齐,杂枝丛生,落叶散落在脚下的石子路上也并未清理。在远处的花丛因为缺乏打理,肆意生长,将原本的花间小路也遮挡了半数。
在雕像的后方,是那座在飞行器的上都能看到的白色六层建筑物。
即使还相隔近百米,但也能感受到它和这雕像这庄园一样,因为失去主人而衰败落寞。
“十年了,在老爷去世后,这里的人就走完了,只剩下我这个走不动的管家。他们都说少爷也死了,只是没找到尸体,但是我不相信,我一直在等着,等着少爷回来。”管家展开笑容,眼角的深刻的鱼尾纹在这个时候好像和这座庄园融为一体,“这个家也和我一起在等待着,等待着主人的回来。”
水泽张张嘴,千言万语,竟找不出一句可以在此时说出口的话。
“走吧,少爷跟我来,想必老爷见到你也像我一样高兴。”
年迈的管家在这个时候,像是重新焕发出生命的光彩,腰背挺直,迈出的步子都充满了力量。
“其实我……”水泽在此之前对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从未在意过,因为他并不认为这有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但是现在要将这件事说出口却异常艰难,“不记得小时候了。”
“我知道,科菲大人的助理马丁先生已经告诉我了。”
近百米的石子路在这个时候,像是很短,水泽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走到楼前。
管家打开一楼的大门,摆出欢迎手势:“已经没关系了少爷,您现在已经到家了。”
水泽忽然有些不敢踏出这一步。
管家似乎看出水泽突然的胆怯,他上前一步,握住水泽的手,牵他进屋。
左侧大厅的墙壁上,在一人多高的位置上挂着一张头像照片,管家引着水泽走过去,再松开手。
水泽看着照片上的这个中年人,面色严肃,眉头微皱,黑色的头发向后梳的很整齐。
“老爷,少爷回家了。”管家在一旁轻声说道。
照片上中年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像是充满了慈爱和关怀,水泽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关不住的流到脸上,他有些慌张的连连擦拭。
不懂为什么明明没有这个人的记忆,却忽然就控制不住的在哭。
“这就是父子,即使少爷没有了记忆,但是感情是不受控制的。”这次轮到管家给水泽递手帕了。
水泽接过手帕擦拭,但眼泪像是没了阀门,怎么擦都擦不完。
管家默默的离开,给两父子留下独处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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