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鹿年轻稚嫩的脸尽是眼泪,林粤叹气,替他擦掉泪水,眼中怔愣无光,只有愧疚:“妈妈的错,你原不该是这个命。”
后来林粤昏迷,林粤背着她招了辆出租车赶去医院,送到医生手上,做了一番检查,拿着检查报告通知他时,医生带着怜悯,语气饱含惋惜:“太晚了。”
十五岁的林怀鹿差点晕倒在地上。
病床上,林粤醒了,看见林怀鹿通红的眼睛,说:“鹿鹿,我们回家吧,妈妈想回家了。”
十几平米的家,阴暗潮湿,也是世界上最温馨的地方。
林怀鹿向学校请了假,专心在家陪她,寸步不离。
剩下来的日子林粤每天都很痛苦,身体上的折磨让她说不出完整的几句话,但她拼了命地让自己清醒着,她留在人间一时,就能多看林怀鹿一眼,如果可以,她不想死。
她的儿子,以后可太孤单了。
某日清晨,林怀鹿起来做早餐的时候,发现林粤竟然靠在床头,神志清明,面色正常,脸颊带着一丝红霞,展出笑容唤他:“鹿鹿。”
把林怀鹿高兴坏了。
林粤说她想吃观音巷的烧鸭,有吃东西的欲/望是好事,林怀鹿急匆匆地出了门,公交车七站的距离,车窗外的行人车流浮光掠影,他的心情比任何一次都要急切。
林粤吃了几块细肉,嘴边沾了油渍,林怀鹿还要喂她点水果,林粤摇了摇头,对着他说:“鹿鹿,你要开心点,妈妈永远爱你。”
林怀鹿趴在她身边,拿脸去蹭她冰凉的手心,天真以为能出现奇迹:“妈,你快点好起来。”
林粤笑了,“你放心,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林怀鹿仍旧照常起来做饭,林粤还在睡,他端着温粥过去喊她,叫了一声没有醒,他想林粤最近总是睡得很沉的,于是放下碗,坐下来喊。
声音轻轻的,先是细心的温柔,到后面坍塌的肝肠崩裂。
沉默成了最残忍的回答,一遍又一遍剜他的淋漓血肉。
林粤手脚冰冷僵硬,林怀鹿眼泪滚烫。
观音巷的烧鸭不是活菩萨,救不了林粤,也救不了他。
林怀鹿呆呆打开门,隔壁的阿婆在走廊上晾衣服,他望天,太阳刺眼,他低头,向每一个正在看着他的人求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妈。”
人死不能复生,瞧瞧这孩子,说什么傻话。
林粤的葬礼很简单,她的手机里没几个联系的人,林怀鹿都不认识,谁也没通知,冷清地让林粤入了黄土。
清理遗物时,林粤的遗产仅有两张银行卡,藏在破旧的棉絮底下,卡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写得很清楚,一张学费,一张生活费,密码相同,都是林怀鹿生日。
林怀鹿才知道,原来林粤早就给他备着退路,他才知道,林粤生前莫名恢复的精神,那叫回光返照,花了一个小时买烧鸭,是他为林粤做的最后一件事。
林粤一死,天翻地覆。林怀鹿退了租房,住在学校,他偶尔能找到一些待遇不高的兼职,卡里有他不知名的人汇来的钱,可实在不多,撑到高中,林怀鹿已然穷途末路。
他做好了辍学的打算,并且向老师直说,讲明缘由,而恰好在这个时候,纪明德就出现了。
用着温和柔软的语态,纪明德说他要资助自己,多久都没关系。
“为什么找上了你?”纪驰问。
船已飘摇到大片荷花的区域,伸出手能碰到荷叶,粉红的花尖亭亭,奇妙独特的香气在碧海里展开。
船身更晃了,林怀鹿头晕想吐,像有东西在撞击他的胃,在里面翻江倒海,难受回答纪驰的问题:“纪先生认识我那时的班主任,听说了我家里的事。”
屁的认识!定是纪明德早就打听好,这个借口只是用来欺骗林怀鹿而已。
纪驰想起林怀鹿说过他和纪明德以钱结交,虽然此时只用了寥寥几句带过往日时光,纪驰大概能猜到他以前的生活不太顺心,钱是源头,这个说法的确说得过去。
如果林怀鹿讲的是事实,那么一开始,就是自己想错了。
林怀鹿接收到的都是善意,所以对纪明德保持着初时的好感,或许林怀鹿并不能理解纪明德的做法,他也是受害者,不惜从三楼跳下去,伤害自己也要逃跑,这不是苦肉计,不是闹脾气,他是真的想离开。
而纪明德看似不温不火的手段,不过一厢情愿。
林怀鹿是被迫的,林怀鹿不是他爸的情人,是他爸单纯看中的一个男孩而已。
收敛了笑意,纪驰的确有些误会了,说不出心头什么滋味,声音淡淡的:“你信我却不信,反正我认为,他特意来资助你,应该是别有目的。”
又是这种毫无根据的言论,林怀鹿有些恼了:“你这个人,总是自以为是。”
“哪有无缘无故的馅饼砸下来,你真的觉得我爸大手一挥,慷慨馈赠,不图你一点回报?那又怎么会把你关在我家?以前你看不出他的意思不要紧,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了,你就该懂了,就该防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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