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昙也以为当时只有他与天佑二人活着出了山谷,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拽他挡箭的是古小粟,秦诗雅只是惊恐之中无意抓住了他的衣角。而当思昙情急之下动用仙法时,古小粟也同时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待思昙将天佑带出山谷,古小粟才又现身,看了看满地的残肢断臂,不由叹道:“唉,旁人也就算了,如今连我都杀,你当真是痴情又无情!”说着古小粟便成了古修霖。
替思昙收拾了谷中狼藉,古修霖便撤了在思昙动用仙法之前及时设下的结界,“若不是我不放心跟着,估计我此时怕是要去诛仙台救你了。”古修霖无奈摇了摇头,接着闪身跟上了思昙二人。
思昙带着天佑寻了一农家暂做疗养,因古修霖减弱了箭的力量,天佑未伤到要害。又凭借思昙随身携带的仙药,第二日一早天佑便醒了过来。
天佑本以为思昙无事,可一睁眼,就看见思昙脸色苍白,似是受了伤,连忙将思昙查看了个遍,却没发现伤在何处。“你没事吧?”天佑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思昙见天佑醒来,便不得不面对自己滥杀无辜甚至害死秦诗雅一事。天佑心地纯善又颇为喜欢秦诗雅,思昙便一心以为天佑会恨他。知天佑迟早会质问秦诗雅之事,便索性在天佑质问之前承认自己害死了秦诗雅。
当时情况有多紧急天佑是看在眼里的,况且他对秦诗雅无情,此时回忆起来,他便也认为当时是秦诗雅想害思昙,就更加对秦诗雅的死没有挂怀了。至于别人,思昙未向他提及,天佑也明白思昙故意隐瞒的难处。虽滥杀无辜是为不妥,但说到底,还是因他当时中箭所致。事到如今,天佑已将过错算在自己头上,唯一存有的心思就是担心思昙。可正当天佑想解释,思昙却以疗伤为由去了隔壁房间。
思昙将房门一关便整日没再踏出房门一步。天佑也不知思昙哪里受了伤,见思昙房门紧闭似乎不太乐观,他一个凡人也帮不上忙便也没敢打扰。
从前思昙被箭射中心脏都能安然无恙,平日里也没见思昙受过伤,连伤风这样的小病都没有害过。想来思昙神仙之体,自然这次也能平安度过。可虽理应如此,天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便越发不安起来。
他心急如焚地守了思昙整整两日,待到第三日,他便再也等不下去,正打算破门而入之时,思昙却因抵御不了反噬喷出一口血来。
守在门外的天佑自然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想来思昙定是受伤很重,便忍不住问道:“思昙,你受伤了?开门让我看看你!”
思昙此时内耗过重,情况有多糟糕他自己知道,自然是不想让天佑看见他虚弱的样子,便一再借口甚至还说出自裁谢罪等说辞想将天佑挡在门外。
天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思昙受一丁点伤害。如今思昙诸多借口,明显就是不让天佑见他,这让天佑怎放心不见,便索性破门而入。结果,却看见思昙面色苍白,嘴角带血,极其虚弱的样子。
思昙这样子他此生见过一次,那时天佑以为他们会天人相隔,如今再见思昙的虚弱,那时的情感一股脑儿地向天佑袭来。登时便觉心痛不已,又是自责又是无措。本想问思昙伤在哪里,结果他还没问,思昙便晕死了过去。
天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会些探脉查伤的手段,便立即查探了思昙的脉象和鼻息,竟是若有若无,气若游丝,如同将死之人。天佑也不知该怎么去给一个仙疗伤,何况还不知思昙伤在哪儿,便试着忙给思昙输内力。可就算输在多,也仿佛石沉大海没丝毫用处。
天界戒律森严,为以儆效尤,对于私下凡间且乱凡人命数的仙从来都不会手软。故思昙这反噬是比平常内伤的反噬是要痛苦上倍的,如若不然,思昙也不会再也醒不过来。可就算思昙已经昏死,横冲直撞的修为从仙元袭向全身经脉所带来的经脉寸断之痛他还是能加倍感受得到,以至于承受之力达到极限之时便忍不住吐血,而每一百年所造成的仙元震荡都是他的承受极限。
故思昙有多痛苦,天佑都能清明地看在眼里,印在心里。他急的不得了也心疼的不得了,可请了好几个大夫都只会摇头叹气,天佑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思昙受苦而无计可施。
古修霖始终在一旁看戏一般地关注着天佑二人,最后见天佑神情似乎快要崩溃,古修霖才恨铁不成钢地道:“早干嘛去了!再帮你一把,看你还稳不稳得住!”于是施了一小法术,天佑便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古修霖先封住了思昙的仙元避免思昙修为散尽被打回原形,接着看向天佑用指尖在天佑眉心轻轻一点。
天佑已几天几夜未合眼,这一睡当真是睡得深沉恍若已睡到了下一世并掉入了下一世的梦境之中。在梦中,天佑看见了左宁也就是他前世的一生。左宁的一生与天佑至今为止的作为极其相似,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思虑过度,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明明深爱着思昙,可到死才幡然醒悟,却再也来不及了。
天佑看着那掉落在地随风消逝的海棠花瓣,若他再如此错下去,怕他与思昙最后依旧是这般令他悔不当初的结局。
从梦中醒来,天佑如同重新活了一次,思绪从未有过如此清明。他想起少时思昙醉酒时他问思昙为何会下凡,那个人到底是谁。
当时思昙嘴角上扬,微微笑道:“不就是你吗,我的殿下。”
“不就是你吗,我的殿下!”
“不就是你吗······”天佑呢喃,“是我吗?”
回想两世过往,至始至终,思昙的目光都在他看得到或看不到的地方聚集在他的身上,为他,思昙会不顾一切,也会小心谨慎,言不由衷。思昙面对他一颦一笑,皆是流露着似水的柔情,不管是他还是左宁,都如同睁眼瞎一般,任思昙专注的温柔付诸东流。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原来,他与思昙皆是如此吗?
注视着那张隐忍、苍白如纸的绝世面容,天佑附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将思昙托付于农家主人照看,便拿着载有蓬莱仙境的古籍驾马而去了。
思昙既是神仙,那么蓬莱仙境的神仙也定能救他。天佑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连夜赶路跑死了两匹骏马。他本以为自己能救思昙,谁曾想,为节省时间抄近路却在一个山谷中迷了路,又路遇猛兽将古籍丢了。
如此境地,前世左宁身死时的悔恨加倍涌上他的心间,他只觉自己是这天底下最无能,也最令人可笑之人。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放弃,他明知已错过一次难道还要眼睁睁错过第二次嘛,既然身还未死,就算是爬,他也要爬到思昙身边去。
结果,他以为上天不负有心人,让他遇到了古惜羽装扮的散仙。
古惜羽按照古修霖的吩咐将他带到了山中木屋,并告诉他,他所做之梦是他的前世记忆,此世能的思昙陪护只因他们二人情缘未了。
得知实情,此前种种历历在目,天佑怎会一错再错。故后来与思昙相守一生的决心,并不是因被种了情根,而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反应过来,心里除了思昙就再也顾不了旁的了。
天佑此生因思昙做出种种改变,冥冥之中,这种只为一人的执念便带到了后一世。还不知思昙的存在时,第三世的永烨便醉于修仙问道,只因第二世在奈何桥旁曾许诺,要得道成仙好与思昙世世相伴,再无离别。
而后,思昙扮作一道人出现在永烨面前,永烨便感觉到他此生等的人就是思昙,奈何思昙是仙,反应过来后,只有残留在唇上的余温与不知何时滴落在嘴角的湿润。
永烨本以为两人交换了信物,他那挂名师父总有一日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他等了又等,直至油尽灯枯,那人却再也没出现过。
然而到第四世,他与师妹下山历练,无意中勾掉了一公子腰间玉佩,只因那玉佩看着熟悉,他便不由去拾捡,结果他没捡着玉佩,却抓住了一冰凉的手。幽香扑来,他抬头一看,那张刻在魂魄上的绝世容颜便印在了眼底。只是不知为何,见那人目不能视,他便隐约觉得心底刺痛。
当时,他只听到心底有一个声音传来,“留住他!”便下意识挡在了那人身前。本以为,他本以为自己能留住那个人,可那人却说走就走了。此后他曾去过那人同伴留下的住址,才知道,那人的同伴骗了他。他找了那人一生,可终究是错误的地址找不到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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