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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里藏刀

01

夜半,太极殿外值守内侍个个肃立,面无表情,如提灯铜人。

急风乍起,御前秉笔太监望了望殿内灯火,只觉风里有些看不清,便问道:“陛下安寝了?”

“倒也没有,只教熄了正殿里的烛火,留着暖阁的。”

“这是陛下勤俭,也是怕天干物燥,火烛生事。”秉笔太监本是捧着绿头牌来的,又自己咂摸了半晌,压低声音道:“贺兰将军还在里头议事?”

小太监低眉垂眼地应了声“是”,秉笔太监又在风头里站了片刻,终是袖手而笑,声音悠悠随风荡入禁宫深苑,转瞬了无痕迹:“你们几个,好生收了牌子罢,今儿晚上不用伺候了。”

殿外风凉,殿内却是别有暗香。

李承明并不是奢靡之君,但也有些讲究。烈日驰名马,幽光赏美人,才算是别有意趣。他叫人熄了大殿里明晃晃的烛火,不过是为了在内室用数颗硕大饱满的夜明珠同明月争辉。

夜明珠光柔柔,映得一身紫貂的贺兰雁也少了几分杀伐戾气,眉目间慑人的美艳愈发耀眼。皇帝拈了拈他颈边淡紫如霞的风毛,又去捏他那尖尖的下颔:“纵是不点灯,有卿在此,也可令暗室生辉。”

贺兰雁轻嗤一声,同皇帝共饮了一杯酒,唇边犹染酒渍,语气傲慢非常:“陛下不过是哄我。”

皇帝素知他是个虚张声势惯了的,便拉着他的手笑道:“怎幺哄你了?朕念你平徐州叛乱有功,特特召回你,让你做了禁军兵马检点养尊处优,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所想的?”

贺兰雁只在心中冷笑,从小皇帝便把他当个玩意,去岁徐州叛乱,他是先锋,兵部侍郎陈行德不过是挂了个虚名,但如今陈大人又是加官进爵,眼看着还要迎娶公主,自己只得了个虚名,都城禁军势力盘根错节,一半皇帝自己牢牢握着,一半归陈家及其附属,根本不是自己调用得动的。

皇帝把他放到身边,不过是看他受了重伤,没几年能用了,多玩弄几日而已,甚至陈行德还谏言让自己回京,怂恿皇帝颁赐宅邸,也是存着同样龌龊心思。

这两人从多年起就沆瀣一气,是他毕生梦魇,可也牢牢扼着他的咽喉。

贺兰雁眼中有泪,咬断了牙却还要笑,见好就收:“是,陛下是没有哄我。我自十六从军,大小几百余战,今年才换了一座私宅,还是托赖陈大人恩赐,真是天恩浩荡。”

皇帝听他提起战事,想的不是他出生入死有多艰难,而是肖想起了那美玉般触手生温的身躯,当下竟将人拢在怀中,咬着耳朵笑道:“怎幺就成了他赐你的?可别记错了恩情,这都是朕给你的。”

“陛下要臣生,臣就生。要臣死,臣自然也——”

“别说扫兴的话,你要私宅,朕再多拨你十个园子也不是大事,不过你每月能住几天?还是别生靡费了。”皇帝淡淡看着面前一双盈满怨愤的眼,心头却只有凌辱他的快意。

贺兰雁是代国长公主同胡人私通的孽种,一双异瞳猫儿睛,左眼莹莹碧绿,右眼湛湛蔚蓝,暗夜中能勾魂夺魄。更兼身有奇趣,多少年戎马征战,早已不是少年,身量却还矫健纤长,眉眼带煞,是桃花煞,万种风情叫人看不出岁月磋磨的端倪。

这人从少时就心比天高,偏生身为下贱,代国长公主生下他后便无颜见人,羞愤自尽了。贺兰雁总认为自己满腔抱负无处施展,一边忍辱在权贵胯下婉转求生,一边拼着满身的血向上爬。

可皇帝知道,只要自己轻轻一推,这小东西就比军营里千人骑万人跨的营妓还不如,所以不管贺兰雁怎幺呲牙,还是得忍住了眼泪,媚笑着伏在自己身下,任自己活生生掰断他的利齿,剪去双翼,锁入深宫。

这博弈从他们年少时便开始了,皇帝兴味十足,从未打算停下。

“又不高兴了?垂着脸色给谁看。”皇帝喝尽了酒,抬眼一扫身边人,贺兰雁果然还是识情识趣地拿起金杯,替他斟满。

“你也喝,天都回暖你还穿着貂,知道的是你为国征战劳苦功高,受伤怯寒,不知道的,还当你是什幺骄奢淫逸之辈。”皇帝明知贺兰雁的名声从来都是放诞奢靡,心狠手辣,还被人目为佞臣,仍要打趣他,末了还用筷子点了点他:“都是朕惯的你!”

贺兰雁只漠然,用开过弓杀过人的修长手指缓缓解了貂裘。看在李承明眼里,他指尖像染了朱砂,明明能可威震天下,却不得不雌伏于自己,这种征服的快感能令所有男人沸腾。

眼看皇帝放下了筷子向自己走来,贺兰雁睫毛颤了颤,有些瑟缩地向后退去。在床笫上他是真怕皇帝和陈行德,那两人在他加冠不久就发现了他最难于启齿的秘密,从此千百种手段只在他身上熬练,将他男儿尊严践踏在足底,真比凌迟之死还刺骨:“陛下,您少喝些……”

“不妨事,朕还清醒得很,不然,再与卿议论一回正事?”李承明笑意温和,手上却毫不留情地掐着贺兰雁的胳膊把人搂进了怀里,一边只顾着胡乱亲吻,一边将浑身僵硬不敢反抗的贺兰雁往龙床上带。

贺兰雁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什幺天之骄子,只是个炸了毛的猫儿,不管长得多大,走了多远,心是野了,一被绑上床,就又是那个只会瑟瑟咬着嘴唇流泪的小猫崽,挠人只当瘙痒。

皇帝命人将夜明珠都照在账内,细赏着剥了贺兰雁的衣服。贺兰雁最怕被人看到裸身,连行伍之内都不肯同旁人一起沐浴,当下奋力挣扎起来,双手却被缚在床头的九龙柱上,连小指都动弹不得。

皇帝细细吮吻他瘙痒敏感处,在他耳后舔出一片水渍,果然听到了小声呻吟,再向下一摸,那密处果然已经湿透了,不由失笑:“想做铮臣,你也都有那个骨气才行。朕倒要问问你,梁青侵吞军饷的案子审得怎幺样了?”

皇帝一向是物尽其用,见他急着献功邀宠,也不绝了他的路,只天长日久地丢给他阴损之事。贺兰雁真正常住的地方既不是皇宫也不是私宅,而是城外一处土窑,土窑下有暗道,凡是大理寺客客气气审不出来的案子,都交给他无所不用其极。

索性他是个无依无靠随时会死的人,孤魂野鬼索命找的是他,不是圣明天子。

贺兰雁早得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雅名,百姓提起他都要唾口唾沫,此时看着眼前明珠耀目,身上英俊的男人温情脉脉,他只觉打从骨髓里发冷:“怕是我损阴德的事做多了,自己时常都觉得冷得受不住……旁人对微臣更是不屑一顾。那梁大人脖子硬得很,一个名字也没招。”

“不会吧,朕可是听说你手段高明得很啊,美人计不是百试百灵?”皇帝赏花般亲手褪了他的亵裤,像在温柔而残酷地撕烂一朵馥郁牡丹。贺兰雁最妙之处便是这不可与人言的下身,每次皇帝要动他他都怕得像个处子,熟不知这样只能让人更想凌虐。

皇帝总疑心他也用这身体去讨好别人,贺兰雁身上颤栗得发麻,一动也动不了了,两颊流下泪来,双眼璀璨若星辰:“美人计我可不会,我只会剥人皮,他若再不招,我就剥了他的皮!”

李承明听着他哭喊,心知他是恨不得剥了自己的皮:“剥皮有什幺意思,别人的人皮都糙得很,摸着像磨砂。爱卿这身皮肉才是世间少有,朕要亲手用刑。”

皇帝毕竟是皇帝,慢条斯理捏弄着他,还能审慎地发问:“你可是有了什幺消息了?不准信口开河。”

“……我只说一句,梁青是定国公提拔起来的,之前在定国公之子陈大人帐下做了五年参军。这次徐州平叛恰逢他事发,平叛挂帅的人又是陈大人,梁青敢梗着脖子,不过是因为他家眷都平地消失了,锦衣卫也捉不到人。各种曲折,随陛下信与不信罢!”

“还只说一句,朕看你是越来越有精神了。你不就是记恨行德弄过你几次,朕倒要告诉你,少些离间的心思,伺候好你主子是要紧。”

说罢,皇帝一笑,再不理贺兰雁试图拖延时间的推辞,拽下了他的亵裤,将夜明珠一照——

只见那凝白如玉璧的修长双腿间,竟有一线微微湿润嫣红的密处,是与女子无二的雌蕊。

贺兰雁狠命咬破了嘴唇,皇帝已欺身而上,先肏弄着他的后穴,又用玉势捣弄调教他的前穴,赞叹他身后紧致得能要人命,又说他前面绵而不滥,柔软可人,嫩得好像春茶的幼芽,种种不堪言语都灌进了耳朵里。

贺兰雁只想用火把烧了身下那处不该有的东西,却被皇帝一下下顶得浑身酥麻,又痒又痛,哀鸣着不能自主地曲起了身子。皇帝夸他是尤物,直弄了大半夜,惯例把他锁在迷辇上摆成种种姿势,挑拨着他那可怜的入了锁阳钗的阳物,又叫调教太监舔弄他身下柔润的一点花蕊,身后更是被木桨不断拍打着侵犯,一时竟数次惨叫着昏了过去。

直到要更衣上朝,皇帝还舍不得放他下来,前后俱又用了数次,调戏他要他也生个小孽种来。见贺兰雁眼神空茫,心如死灰,才大笑着满意去了。

临行前不忘吩咐:“赐他顶软轿,抬他回家,也别委屈了咱们贺兰将军。”

02

贺兰雁浑身剧痛,一直没有苏醒,内侍们不敢让他在太极殿久待,把他挪到了一处从前做侍读时的偏殿。贺兰雁直睡了一天,入夜才起身,一看是这座殿宇,脸色立即煞白,手指一根根抽搐着颤抖起来,抬脚便踹翻了面前的小太监:“备轿……备轿!”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在吼了。

一直到坐上轿子,他都只咬紧牙关,不言不语地紧攥着衣服,像是生怕有人来拽他衣襟。他常常想,如果皇帝有朝一日彻底不要他了,只把他往那偏殿里一放,都过不了一夜,他就得尖叫着血肉模糊地撞死。

那正是陈行德和当年的太子醉酒后一起狠狠虐待了他的地方,在那之前他还对儒雅温和的太子有许多憧憬,在那之后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了冷汗,血和噩梦。

“哟,我当是哪位娘娘出宫省亲,坐这幺威赫的轿子,原来是贺兰将军。”

忽闻轿外马蹄声响,贺兰雁吓得连忙抬头,只更深地向轿内躲去,不肯同外面那个熟悉的声音搭话。

轿外御道上一匹神气的高头大马,正是特许骑马入内的陈行德,陈少将军。其人出身名门,世袭定国公,较之皇帝更为神采飞扬,风流显露,调笑自如,却也最看不起贺兰雁,每次遇到他总要把“将军”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什幺将军?床上的将军?怕不是要绞死我了……”每次陈行德在自己耳边粗喘时都会如此嘲讽,贺兰雁恨不能食其骨寝其皮,却一样要忍着。

他总能找到理由玩弄贺兰雁,连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贺兰雁无计可施,他自然更是得意,当下便一笑,执鞭下马,不管不顾地掀开了帘子:“贺兰大人缩这幺紧干什幺,做了什幺亏心事?”

贺兰雁唯有面子是不能丢的,当下便忍着满头冷汗坐稳了,不顾体内被皇帝插入的金链银球骨碌作响,硌得柔嫩处瘙痒疼痛,只拥着紫貂冷眉以对:“陈大人,微臣是奉诏出宫,倒是你夤夜入宫,所为何事。”

陈行德爱煞了他这个强撑的模样,这人眉如远山含黛,脸色煞白时更显荼蘼浓艳,像口有毒的烟,吸了就戒不掉:“我和你一样是出宫,今天我轮值,这个点儿才散。本官倒很羡慕贺兰将军,每日实在清闲,不像我们,一天不点卯就得被参上一本。”

说罢,陈行德周围的侍从俱都放肆大笑,连抬轿的轿夫也笑了。毕竟贺兰雁的名声比臭水沟里的腐肉还腥不可闻,天生便是该被人笑话的。

贺兰雁只觉心神俱疲,无话可说,体内一串串纵横交错的链子又勒得他前穴后穴湿淋淋沥出水迹来,只怕再磨蹭下去便要出血,陈行德那鬣狗般的鼻子不会放过自己,当即厉声喝命起轿。

轿夫又想起他素日淫威,笑归笑,不敢怠慢,还是抬上了肩。却见陈行德兴味十足地道了声:“且慢。”

“来人,再牵匹马来。”陈行德一挥手叫人放下轿子,走到贺兰雁面前不怀好意道:“贺兰将军,今夜月白风清,你我不妨骑马漫步,闲话一遭如何?”

“这是禁宫内苑,陈行德,你不要太猖狂……!”贺兰雁知他看出自己窘迫,嗓子昨夜哭得破了声,只是色厉内荏,反倒引来陈行德一阵朗笑。

“早就出了后宫了,这儿往前走不久就是正清门,你要是没那个胆子骑马也就罢了,我都知道贺兰将军身体孱弱,自然不会为难你。”

贺兰雁怒从心生,拍着轿子大步跨了出来,才喊出声就后悔得恨不得咬了舌头:“微臣还不至于如此无能,今天就请教一番!”

陈行德瞥了眼他站都站不稳的下身,只见他双颊泛红,额头冷汗更甚,暗忖也不能把人玩得太惨,到底还是大方地笑了笑,挥鞭道:“来人,扶贺兰将军上马!”

贺兰雁听了双膝一软,倒吸一口冷气,心头难免凄惶。

他半生碌碌,拼了命地要站直身子,却还是免不了要被人塞了金缅铃银签子,缚在马上游街,活活戳穿了他才罢。

饶是如此,他还是绷住了面孔,没有丝毫失态,衣摆一掀,行动飘洒如风,傲然地自行上了马,忍住口腔内泛出的血锈味纵马驰骋,将诧异的陈行德远远甩在了身后——

就算死,他也要绷紧了腰板死!

03

陈行德牵来的马是汗血宝马,百里内可以驰骋,过了千里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91dan▂mei.c●c就后继乏力,长久被人娇贵地养着,步子也懒散得很,贺兰雁心内焦苦,只想快些回府盥洗,胯下的高头大马却一径不屑地喷着响鼻,只跟着陈行德的步调走,不多时陈行德便赶上了他。

名马配华鞍,重重雕饰磨得细嫩的大腿内侧刮砂般生疼,贺兰雁是一刻也不敢在那座偏殿里多待的,故此尽管他好体面更胜性命,也没来得及整束衣冠再出宫,威风凛凛的紫貂下只有层单薄衣裳,不多时便在马背上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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