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泽的车开过来的时候方元正在小商铺的屋檐下避雨。初夏雨水不多,但已经足够寒冷,雨水浇落后溅起的一层浮尘都透着淡淡的凉意。方元余光瞥见那辆黑色的大奔慢慢往路灯下面一停,没有玻璃摇下来,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但方元就是知道那里面会坐着袁泽。
但他还是掏出手机再次对照了一下车牌号,然后才护着脑袋,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车前,刚要拉开车门坐进去,又犹豫了。
袁泽坐在里面,隔着副驾驶看他,把窗户摇下来,“上来呀。”
方元犹豫,“袁泽我鞋湿了,你的车……”
袁泽乐了,他眼睛一弯,嘴唇勾起来,“没关系。快上来。”
方元只好拉开门坐了进去。其实他开了车,但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他摸到了袁泽塞进他裤兜里的名片,未经思考就拨通了上面的电话。袁泽似乎对他的请求并不感到意外,从他上车到现在,袁泽还没有问一句为什幺。他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袁泽,袁泽小小的脸被路灯的影子罩住半边,嘴唇粉嫩削薄,细长的碎桃花一样的眼睛直视前方,还留着一点微微笑意的波纹。袁泽还是跟第一次见面一样美好,但似乎却并没有因为他们睡过一次而变得触手可及。方元默默地想着,扣好安全带。
“吃晚饭了吗?”
“还没,”方元说。
袁泽从抠手里拎出一个塑料袋递给他,“公司楼下新开的点心铺,尝尝。”
方元接过来,是某个有名的点心店的包装,好像要排队很久才可以买到。他拿出一块儿咬了一口,莫名地想着这种接下班和带晚饭的套路,跟谈恋爱好像有点儿像。
又想多了,元元。
袁泽把车开到一处住宅区,引着方元上了二楼,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方元突然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
“我会不会碰到袁原?”他紧张地问。
“你忘了,他跟你闺女出去约会了。”袁泽淡淡地说,“我送了他俩一张房券,今晚估计是不回来了。”
方元嗯了一声。袁泽带他看了客房,给他拿了一套浴袍,然后出去的时候给他把门带上了。方元洗完澡,胡乱把浴袍一穿,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猛地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漆黑,手腕上指针显示现在是晚上十点。三个小时无梦的睡眠一眨眼就过去了,方元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翻身起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整栋房子里都暗着灯,其中一件关着门屋子的门缝泄露出来的光就格外醒目。方元站在门口理了理浴袍,把睡乱了的头发抹齐,敲了敲门。
“请进,”袁泽在房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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