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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上学。”

“族长说可以上学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用漂亮的桌子和垫子了？”

“桌子和垫子算什么！我跟你说，那个纸才叫厉害呢！”

“得了吧, 也就是你参与了制作才觉得纸最厉害，我还觉得木炭笔更厉害呢！”

“我还是觉得那个垫子好，也不知道族长哪里的办法，把干草都编成圆圆的，里面塞满了兔毛和棉纤维。我昨天偷偷试了一下，太舒服了。”

“你这小子还敢偷偷试？”

狄问这一句话就让听着的众人炸开了锅，开始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这些天大家都在为这个所谓的【上学】做准备工作，随着各种新鲜事物成品的产生，大家对学习这件事情的好奇心和兴趣就更浓了，巴不得立刻开始上课呢。

上辈子身为大祭司家族的女儿，就算是没有任何天赋，狄花也是上过学的。当然比起那些送去上魔法学院的孩子，她只是上过几年普通学院，学习的是一些普通的知识，跟魔法暂时不沾边。

就算八岁多的时候就被关起来了，但读过几年书的狄花自然知道读书是个什么样的形式，所以一直都默默地没有作声。

反而是狄朵和果子两个人手牵手坐在大石头上，脸上是怎么也展不开的笑颜——原本她们都是很期待上学的，可这两天听臭二百说漏嘴，说教室快要建好，她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狄朵和果子又不是傻孩子，稍微一想也知道这个上学好像并不如她们想象的，还有狄叶说得那么美好。

可每每看到狄叶从步族长那边学到知识之后，便兴奋地将她们全都记下来，看起来十分开心的样子，两个孩子陷入了纠结。

所以这个上学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继续说。”

狄问一开口，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用好奇的目光投向狄问，生怕错过了一句话。

“从今以后，狄族的族人三十岁以下的必须强制性接受教育，这不仅是你们身为狄族人的权利，也是你们的义务。只有当你们学够知识了，才允许毕业，不用再上课。不过现在咱们的族人不多，教育系统也才刚起步，以后会加以调整的。”狄问看着众人渐渐转为疑惑的目光，也知道自己用了太多他们不懂的新词汇，但也没有停下来：“三十岁及以上年龄的可以选择来还是不来，若是想要来就提早到二……文长老那边报名。”

听到这里，大家也知道狄问暂时就说这些话了，于是纷纷举手开始提问。

以前狄族的人想说什么，等族长和长老说完话之后就可以开口问了，可步族的族人们习惯了举手问问题，来到狄族之后也保持了这样一个习惯。刚开始狄族人还觉得新奇，后来也被渐渐同化了。

于是狄问、步暖和文尔白就开始一个个解决他们的疑问，直到所有人的问题都被回答了，步暖才开口。

“接下来我说一下。由于老师的人数有限，暂时只有狄族长、文长老还有我，加上族里的事情不可以没人做，所以我们打算分三批轮流上课。也就是说，假如第一天你上了课，那么后面两天就不能上课，要像平时一样干活，到了第四天才可以继续上课。”

说完步暖顿了顿，就看到大家纷纷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她说什么，不过她也没在意，上过几轮课之后大家就都明白了。

步暖偷偷打开了系统上的记事本：“大家都先站起来往后退，我念到名字的就是第一批上学的族人，全都坐到我的左边来。”

众人也很配合地从各自的位置上起来，退到了后面较远的空地处，一个个都死死盯着步暖，人人都希望自己是第一批可以上学的人。

“文晴，文霜，文雪，文雨……”步暖看着记事本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地念了出来。这个名单是经过她和狄问两个人深思熟虑过的，尽量把关系亲近的一家人都安排在一起，不是一起上学就是一起干活，这样不管是干活中的协作还是上学之后的复习，都可以有个伴。

还有，她们会尽量把各个小队的人平均分成三份，上学的那天就相当于轮休，否则若是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同时去的话，那当天那个小队负责的工作就没人做了。而被念到名字的族人，也立刻兴高采烈地上前在步暖的左边坐下了。

三队人全都分好了之后，剩下的只有三十岁以上的人，不出步暖所料，她们也全都在文尔白那边报了名。于是她调出早就拟好的全员名单，将这些三十岁以上的族人平均分配到了三个队伍中。

狄族，全员义务教育。

……

第二天，第一批上学的人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争先恐后地跑进了教室里。原本还想来抢个好位置的族人们在看到教室内的布置之后，纷纷愣在了原地，连之前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了——哇，这里真的好漂亮！

在教室的框架建起来之后，里面的装饰一直都是文尔白和狄问两个人闭门布置的，连这些桌椅和垫子什么的，都是狄问在外面和一众族人做好之后，自己个人搬进去的，所以大家至今都没有机会看到教室的全貌。

他们进门之后才发现自己现在站的是教室后面的泥土地上，想要上课必须上两个台阶才可以。

明明只有两个台阶之隔，他们踩着的是泥土地，上面的就是用干草和席子一层层铺起来的地面。每个桌子后面都有一张特别大的方形兽皮铺着，上面又放了一个用干草编织、柔软的垫子，看起来就十分暖和。

不仅如此，在教室中心偏左右两边还有两小块地方没有铺上干草和席子，用石头堆起了个较高的篝火，里面的炭火在微微散发热量，让整个教室比外面暖和了不少。除开下面整齐地排列着的课桌椅，教室的最前面有一个高高的桌子，文尔白此时就站在它后面。文尔白的后面还有一块架起来的大木板，仔细看的话还是好几块削平了的木板组合成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实际上这个就是用来代替黑板的木板，文尔白已经选择了尽量白的原木来做了。剩下的就是用木炭笔在它上面写写画画了。所幸每一轮上课的学生不多，十几个人左右，就算坐在第三排也是可以看清楚木板上写的东西。

待他们缓过神来想要立刻上去做前面的位置的时候，被文尔白阻止了：“你们先别上来，有没有看到身后左右的那两个柜子？”

众人转身，果然看到身后贴着墙的地方有左右两个柜子，柜子被分成了好几个格子。每个格子分为上下两层，中间还有一小块布，形状不一，大概是做衣服的时候剩下的边角料子。而两个柜子中间的架子上放着几桶清水和水瓢。

“左边的那个柜子是给男性族人的，右边的柜子是给女性族人的。现在，大家在符合各自性别的柜子上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将鞋脱了放在下层，然后坐在台阶上把脚洗干净，用布擦干了之后再上来。”文尔白用手中不知道哪里拿来的一个树枝在讲台上敲了敲：“年轻力壮的帮一下老人的小孩。位置不需要你们抢，我会给你们安排位置的。”

听说位置有安排，大家自然就不着急了，一边按照文尔白说的去做，一边还帮忙老人和小孩。洗脚的时候还发现水是温水，这让大家不得不感念文长老的细心。

至于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在意听课位置的事情呢？这是因为虽然狄族族人真正上学是第一次，但听课可不是第一次了。先前文尔白就会教大家魔法常识还有简单的计数方法，所以他们才知道只有坐在正对面最前面的位置，才能看得、听得最清楚。

看到族人重新恢复了秩序，文尔白满意地点点头。

让众人将脚清洗了在上来一方面是因为大家平日里都踩着同一双鞋子在外面踩来踩去，鞋并不干净，叫上也容易沾上尘土，如果就这么踩上来的话不好清理。另一方面也是想给大家灌输一个教室是很神圣的地方的概念，需要先清洗了才能进来。让大家能珍惜学习的机会，也想告诉大家，只有知识才能让他们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