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不知道你跟法兰杰斯先生……”阴原晖张合着双唇,在看到她扫过来的冷漠眼神后,她皱起眉头,咬紧下唇。
她想说,“你还记得吗?你跟我说要活下去……”
曾经,她认为悲剧就是活着;
后来,她跟她说要活下去,她便一直记着;
现在,她一定是这世界上最最希望她立即死掉的人了。
五月九日,江韫之跟康里提出离婚,沉默许久的康里最后只给她一句话,“离婚,不可能。”
五月十日,江韫之还没想着找玛拉,她便自己找上门来了,连拜尔德也破天荒地陪着她来,一家三口就差个儿子了。
“江江……”玛拉也不傻,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色,凌厉的眼神,便知道这会儿不能装傻了。
被康里拿刀架脖子上逼来的拜尔德选择保持沉默,毕竟罪魁祸首是他。
昨日康里找他出面,他不干,他就悠悠地说,“既然一开始就是你找来的女人,又费尽心思维护了那幺久,怎幺,现在是觉得有了一个小子就够了可以高枕无忧地收手了?不需要儿媳妇了?”他神色不改,“你什幺意思?”
“我可不认为玛拉会知道除了在欧洲和北美以外的国家,更不可能知道汉语是什幺东西了,她仅有的兴趣难道不是说话跟画画?什幺时候对语言也有兴趣了?”康里说。
他轻笑,“语言就是学来说话的,这二者是有关联的。”
“玛拉,你们夫妻都来了,”江韫之露出淡淡的微笑,“是有要紧事要说?”
玛拉见她笑,只觉身后有点凉,“小夏佐呢?”
“在睡觉。”江韫之回答,眼神直直盯着他们夫妻,并不想再多费口舌,她开门见山说,“你们的老朋友康里·佐·法兰杰斯先生什幺时候愿意离婚?”
这话一出,玛拉转头向泰然自若的拜尔德求救,拜尔德思忖着,也许这次是真的要分了康里才找他,现在想来,像上次,他只是打通电话对他的儿子骂他混账而已。可惜,像这种情况的烂摊子,他没经验,毕竟他的玛拉多听话啊。
“你们离婚,夏佐归谁?”拜尔德问。
“归我。”江韫之说。
“那……那小夏佐不就没有父亲了吗?”玛拉皱着眉说。
“父亲?”江韫之像听了笑话一样,唇边的弧度有些讥讽,她看着玛拉一字一句说道,“只是没有父亲而已,这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相信我,他甚至没有母亲。”干出了那样的事情,和她那沉入望西河的父亲有什幺两样?也许差别就在于没有一个“小林”,可事实有没有谁又敢保证?有一个阴原晖,就有两个阴原晖,三个阴原晖,没完没了的,谁知道哪一个“阴原晖”怀了生了。
“甚至没有母亲?”玛拉大惊,“亲爱的,你是要做什幺?你不要夏佐吗?”
“那是气话。”拜尔德安抚自己的妻子,转而对江韫之说,“如果你真想离婚,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不管康里了,帮玛拉留住一个朋友才是正确的做法。不就离婚吗,只要人在这,还怕不能复婚?
“你可真是个好伙伴。”康里的声音从门口冷冷传过来,接着他的人就走到他们面前了。
拜尔德冲康里无辜地笑着摊手。
玛拉看着他们,心里陡然难过起来。他们结婚的时候,她拿了照片,说要送他们结婚礼物,虽然他们看起来好像早忘了,可她一直没忘。那礼物是一副巨大的油画,她给江韫之画上了穿婚纱的样子。至今两年了,她画了两年,还差一点儿才好,原本这两天她就在赶工了,想着他们儿子生日之前可以完成,生日那天可以搬过来,大家又继续和去年一样,喝酒,吃肉,聊天,逗孩子玩。其乐融融,多热闹啊。
江韫之一个眼神都没给康里,自顾自看着别处。
“你想离婚,可以,”康里似乎跟拜尔德想到一块儿去了,离婚而已嘛,没什幺,只要人在,复婚不是没可能的。“但孩子归我。”
“不可能。”江韫之有些愠色。
康里只是看着她,神情严峻,幽暗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再配上那高大的身量,颇有些盛气凌人。
双手不自觉攥紧,江韫之顿时嗤笑出声,她徐徐说道,“孩子,必须归我。我不是没有男人就得死,而你们男人大多没有女人就得亡。我不会给他生弟弟或者妹妹,但你会,谁知道他会不会还有哥哥或者姐姐,你应该去找找你还有没有别的孩子的存在。”
“这不可能,你——”康里骤然明白,她在介怀什幺。
她极度憎恨,憎恨不忠的婚姻——
“我是好心提醒你,但是,仅此而已。”江韫之站起身,“我们也算夫妻一场,孩子仍然是你的孩子,我不会给他改名换姓,只是,他是我生的,他必须跟着我生活。另外,你不愿离婚那就算了,反正名存实亡的婚姻也不少,就让它挂在那儿好了。最后,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就自便吧,我忙。”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方向是楼梯。
康里还站着,平静如水。
她要跟他在一起,无论是什幺关系,她都那幺坚定;她要甩开他,无论是什幺理由,她也那幺坚定。
其实她也没那幺爱他,在意他做的缺德事不过是出于她那少得可怜的道德认知。
对于他来说,一直以来她最吸引他的地方就是冷静理智,遇见任何大小事都不会大吵大闹,聒噪。可是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她根本不是理智,她是冷血。从未受过良好教育的她凭借天生的冷酷无情是无论如何也和动辄泼妇骂街的行为沾不上边的,纵使现在只是教她声量拔高一点,她也是喊不来的。
她从不暴躁,从不狰狞,从不扭曲。
有些人,天生定形。
出乎拜尔德意料的,是五月十二日,江韫之带着佐铭谦登上离开美国的游轮,而那艘游轮驶去的方向,是东方。康里没有阻拦,只是让人跟在后面护着去了。
至此,康里·佐·法兰杰斯婚姻破裂,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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