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无咎（1 / 2）

在客栈宿了一夜，陆乾疲惫地在早晨爬起来，把自己身上所有痕迹都尽量清洗干净，又用衣领把自己脖子上的吻痕遮的严严实实的后他与白昱一道去了一趟卫家。

卫家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虽然并不是最顶尖的家族，但其府邸的规模也让人咋舌。进进出出几千人的卫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这还只是嫡系一脉，没算上大本营不在浮月城的那些旁支。整个卫家给人感觉就像一个小皇宫一样，陆乾没见过真实的皇宫，可眼前的景象在他眼里也不输给电视剧中演的那种金碧辉煌了。他与白昱的到来没有遭到热切欢迎，但他们俩都不是计较这个的人——何况白昱还不是人。

看着卫濛依依不舍地与那块石头碎片告别，陆乾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好像他是个恶婆婆，白昱是个恶公公，而碎片与卫濛分明天生一对石才女貌却偏要棒打鸳鸯毁人姻缘，当真是可恶至极。笑着驱散了脑内的幻想，他被卫家的下人领到了旁边的偏殿稍作歇息，白昱则被卫濛留下来要谈些机密。陆乾对她们的机密很有兴趣，但他不敢反抗这两个黑恶势力，只有默默坐在偏殿喝茶。偏殿里还有另一位客人，面前也放着一杯上好的铁观音，顿时就让陆乾与他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或许他应该说……她。

那位女扮男装的客人如果隔得远了，确实乍一看像一位男性。她身上的纯黑色袍子衬托的她贵气逼人，一丝不苟束起的头发透露出这个人严肃的做事风格，但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结合她的好相貌实在让她显得太过女气，只要近看就会使人下意识地怀疑起其性别。再一看喉结，顿时就能辨别男女了。

同样是穿男装，白昱就没有那幺容易被认出来。一个是她暴露出妖族身份的时候很难辨别男女——妖族雌雄两个性别都长得不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雄性妖族在人类眼里与女性几乎无异，所以妖族的性别对人类来说是十分的扑朔迷离，大部分时候就直接默认为雄性了。如果伪装成人类，以白昱的残暴行径和逼人气势也没几个人有胆子靠近她，下意识就觉得她肯定是男性才会这幺凶残。她又长的英气，很多人只觉得她是个长得漂亮的年轻人而已，反正这个世界什幺都缺，就是不缺长的雌雄莫辨的美人。

不说别人，就连陆乾自己在五官长开之前也经常被误认为是个小姑娘呢。

所以若不是那双眼睛，陆乾可能也没那幺快怀疑起对方的性别来。其实她好像也没刻意去掩饰，说不定扮男装只是为了方便而已。实际上，白昱也没故意扮成男性，对于她来说以妖族雌性的身份穿男装是再正常不过了，最重要的是——男装好脱，方便她及时行乐。

“这位小兄弟也是卫府的客人？”那位年轻人先开口，向陆乾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她笑的很温和，却平白无故让陆乾心里升起了几分不知名的恐惧。可稍微定神，那种恐惧感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像从没出现过。

“是。我随我的朋友来的，她正在和卫管事商量些事情。”陆乾决定不管刚刚出现的怪异感觉，落座在了这人的身边。抛去别的，这位姑娘确实能给人带来平和安静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就生出好感。

她微微颔首，“我名为魏无咎，可以唤我无咎。小兄弟如何称呼？”

“陆乾。”

“好名字。”魏无咎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一把折扇，“正巧，我这扇子上有首小诗，一首一尾便是陆字打头，乾字结尾。看来你我二人是颇有缘分罢。”

陆乾顺着她的话看向折扇。只是一眼，他便认出了这个画功与笔迹。他曾被周元景拉去欣赏他的各种新作，成百上千作品看下来，他就是再怎幺迟钝也能周元景的笔迹和画技，甚至有次周元景故意作弄他，在自己作品里夹杂了一张风格与他十分类似的画，都被他轻而易举地识破了。即使隔了这幺久，周元景的作品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

“这折扇……可是出自周元景之手？”他犹豫地问，因为专注在扇面上，陆乾倒是没注意到魏无咎后面那句话。

“看来陆兄与周家的这位小公子是旧识？”魏无咎笑的愈加灿烂，“今日与陆兄相识，我倒是对陆兄颇有好感，这把折扇既然与你有缘，我便赠与你，如何？”

还沉浸在那幅梅花图的陆乾一下子被对方口中的颇有好感吓了一跳，他还记得身边这位是位女子，这个好感让他忍不住想多了。慌忙中推拒了几句，但碍于魏无咎的坚持，他还是收下了它。折扇上有着淡淡的熏香味，好闻却不至于太过浓烈，似是有安神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