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道诶,鼻子有点痒。”我说完抽了一张纸又打了个喷嚏。
白津枕着我的大腿解我上衣的扣子,从最下面一颗往上解开,又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我发凉的肚脐。我在他的进攻下腰眼酸软,躲了两下,没怎么认真抵抗,很快被他按倒。
新换的床单和枕头有柠檬的气味,这使我想起这些天和白津在床上的淫乱生活,脸颊很快烧起来。
白津近日喜欢从我的颈窝和锁骨处开始吻,昨天的吻痕还没有完全消除,湿热的舌头反复舔着其中一处让我有些难受。我轻扯了一下他半干的头发表示抗议。
白津停下了吸/吮,看向我的眼睛里欲/望迅速褪去,抓着我的肩膀、声音在半空升调:“顾承宴,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有时候低沉、或者慵懒、嘶哑、乃至癫狂,但尖细发颤的语调是第一次。
我心想大事不好。
眼下的我应该不知道锁骨上有什么,那么我从床头柜的最下层摸出一面根本没用过的镜子一瞧:
一抹小拇指指甲大小的深红色斑点,中心有一颗细小的鲜红色血粒。变严重了。
“啊,这是什么。我怎么了。”完蛋,我念得好假,像初次登场接连出糗的舞台剧演员。
老练的演员指导者白津无法镇定,他甚至没发觉我的语气有问题,“顾承宴,你是不是——是不是——”他很快把我的衣服都脱了,全部检查了一遍,“只有这里吗?会不会是过敏?”
“嗯!应该是过敏。”我今天早上已经慌乱过了,现在最害怕的是白津有什么情绪。
“是过敏吗?”白津半干的头发软趴趴地贴着他的额头,将他衬托得弱小而彷徨。
我咽下想要全盘托出的胆怯,抱着因为发现我的身体异常而慌张的伴侣,再次肯定他:“是过敏吧,门口那盆夹金树开花了,你看我都打喷嚏了——阿嚏!”
我流出了透明的鼻涕。
白津默默地把衣服给我穿好,说他要去问医生要点过敏用的药膏。
“我马上回来!”他走之前用力地看了我两眼。
我本来是坐在床上思考着怎么安慰白津——毕竟我自己不确定它是什么东西。治疗仪显示我生理无病,在茜医生的实验室我还偷偷测了血液和组织细胞,所有细胞一切正常。
除了我的精神世界里的平冠白森林这两天一下枯死了两片。这就像是一个极小的函数在漫长的周期后增幅骤升,吓了无知的年轻数学家一跳。
距离我们结合已过去了81天,昨天白津还说要办一个结合八十日纪念晚餐。我说你不是要等三、五年才——白津点头说是啊,可是该有的纪念日绝不可以亏欠。他已经不像在无名星球上旅行时那么紧张忧惧。明明他和我已经——
我以为我们早就携手跨过了厄灾鲸鱼的诅咒。
我本来是坐在床上思考着怎么安慰白津,可我的身体不争气,在他回来前就睡着了。
我隐约发觉回来后的白津一直坐在我床边,他给我抹药膏,给我测量生命体征和基本信息。
我不是不怕死,是不想在事实确认之前让他难过。
……
一滴滚烫的泪滴在我的脸上,一滴、两滴,喉咙吞咽的声音,这比死亡的悬剑还要叫我心颤。
半夜我从梦魇中醒来,可我没办法在这个时刻睁开眼睛说什么俏皮话。
第110章
白津坐在顾承宴的床边计算三个月里顾承宴生过的大病小病、包括一些意外。
他反复检查了十字舰弄到的每一只机甲模型,因为是给顾承宴消磨时光用的,他一定会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怎么就突然掉下切割刀——而反应速度在全星际的数据统计里稳定前三万名的自己被什么无形的存在阻拦了一下才没有拦住;
顾承宴频繁腹痛、感冒、发烧,每次这个傻子都主动找原因,有一两次的确是白津自己的错,可他、他怎么——怎么就轻易相信了顾承宴蹩脚的扯谎;
虽然还未调查清楚奥涅尔在电梯里动了什么手脚,然而顾承宴被困在电梯里的次数超过了复活舰其余船员次数的总和;
上上周茜医生一再重申她的配比没问题,顾承宴做制剂实验的次数和经验比茜医生丰富得多……
并非粗心大意,他的潜意识不愿意把顾承宴的遭遇和厄灾鲸鱼联系起来。
白津看着顾承宴紧闭双眼装睡的样子,心中大恸。
假如因为自己的精神体,死神得以挥举镰刀挖去他的心头肉,他不知道自己九年来所有的计划和忍耐都是为了什么。
又想到珂因良对顾承宴起了杀心,他所有的冷静都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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