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传言?什么传言?”
终于谈到此话,醒林捏着筷子的手顿住了。
“据说忘月窟里那玉床温润莹白,皮肤白皙细腻的人躺在玉床上,与其相互辉映,别是一番动人景致,那魔尊与守灯人日日厮守在忘月窟里,一天十二个时辰在床上饮酒作乐,日夜宣淫,几乎没个下床的时候,那守灯人身上就很白……”
“人说那守灯人长得极美,而且很有些妖媚手段……”
“还有人说,那守灯人就不知什么叫羞耻,不论多少人在旁,青天白日下就与那魔尊亲吻狎昵,宽衣解带……”
饭桌上再一次静下来,年轻的弟子们纷纷红着脸陷入沉思。
夏百友在后厅摆宴时,未见到醒林人影,草草吃了几口,便出门溜达着到处寻他。
如今他站在这群弟子身后,静静地端着一碗白饭,已然听呆了。
红衣朱果钗的女弟子满面通红,强自争辩说:“我们师姐说,那守灯人皆需守住童子身,否则是不能在灯前侍奉的,还有性命之虞,你们莫要信坊间污七八糟的传言……”
一男弟子幽幽接口:“那又怎样,童子之身也可做许多事的……”
此话一出,饭桌上第三次陷入谜一般的沉默。
醒林犹如痴呆般囫囵着吞饭,一颗颗完整的米粒众志成城的堵着他的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半碗饭下肚,胃里像是装着个翻江倒海的孙行者,硬邦邦硌得他难受。他忍无可忍,一把放下碗筷,走出大餐厅。
大餐厅外的走廊上,有风徐徐吹来,醒林缓缓呼吸吐纳,稍缓了胸中憋闷之感。
一人站在醒林身边,正是吃了两顿都没吃饱的夏百友,他,是一位在花花世界中游走的纯情处男,从来都是怂人动嘴不动手,只在嘴上过风流瘾,虽然对龙阳之事略有耳闻,但从未细究过,刚醒林离开餐厅那一小会功夫,他不知又听了什么猛料,如今整个人深沉的伫立一旁,痴望着远方,半晌,他吸了一口气,憋了一肚子话欲对醒林倾诉。
“醒林兄,你说这两个男子是怎么行……”
到底是名门正派□□出的弟子,他说不下去了。
“这不是罔顾人伦么,不恶心么。”他细想了想,十分不解,接着道:“下……下得了嘴么……”醒林仿佛到处躲避依然被逮着扇了几个巴掌一般,木然道:“谁知道呢。”
继而他醍醐灌顶,一拍脑门道:“醒林兄,你说,他绑走我们几个师兄,是不是因为瞧上了师兄的美貌!”
醒林被问的心烦意乱,咬着后槽牙道:“不是的,你别瞎猜了。”
夏百友流露出一脸高深,“醒林兄你不是他,你怎知不是,那般癖好异常的人,谁说的准会做出些什么事。”
他还道:“我瞧你就细皮嫩肉的,且也沾上那诡异的叶子,说不定他就是看上了你。”
醒林咬牙:“那郭师妹呢,她可是个女子!”
夏百友恍然,“对,也是。”
醒林疲惫地道:“别乱猜了。”
他深吸一口气,搓搓脸,振作起来,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问出来:“夏兄,你说你和甘师兄那日遇见的宵小,身上佩戴着金蛇项圈。”
他忽然问金蛇项圈之事,夏百友有些莫名,道:“是的,怎么了?”
醒林道:“那金蛇项圈不是守灯人之物么,你见到的那人身形如何,是胖是瘦,身高几尺?”
夏百友想了想,“较为瘦小,身形矫捷,大概有这么高。”他在醒林鼻子处比了比。
醒林脑海中急搜索晦朔山中可有此号人物,答案是没有。
他心中沉甸甸怀揣了许多事,只有他知道世人皆猜错了方向,这一切并不是守灯人所为,而那魔尊也已复生,就在人们身边暗自徘徊,这是这两件事他都不能说。
这世上见过魔尊且还活着的人就那么几个,他从哪里认得魔尊的呢?
本次事端必然是魔尊所为,只是他所欲何求,纯为报复仙门么,醒林心中不能确定。
夏百友一拍手,道:“这守灯人在魔窟中,论神秘可排的上第一人,现如今还有人搞不清他是男是女,也无从未人知他姓名。”
相隔一臂之距的醒林垂目盯着二人眼前的栏杆。
夏百友道:“魔尊师父名叫万斛龙,人尽皆知,这魔尊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那人的身影常年霸占在醒林的脑海里、梦里,然他的名字,数年来,醒林在人前抑或人后都从未提起过,像是淤泥深处一个沉年的秘密。他嘴唇微张,舌尖轻轻打转,送出两个字:“天掷。”
夏百友道:“啊,对!天掷。醒林兄,我曾听师尊说魔窟内乱有些蹊跷,那意思,似乎与咱们仙门有些干系,你说这守灯人是不是要为他报仇?才绑了咱们仙门弟子。”
“相爱的两人,其中一方为人所害,另一方却死而复生,那他醒来后最大的念想是什么,必然是手刃仇人啊。”
夏百友为自己的猜测略有些激动,余光瞧道醒林,他诧异,“醒林兄,你怎么了?哪里不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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