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的不安,应旸反手回握住他,在他纤细的指节上吻了吻:“我不走,要不你看着我洗?”
估计是玩笑话,程默赧然摇头。
“那我开着门,你可以听声音。”
“唔。”应完又担心蛋蛋到时跑进去捣乱,“蛋蛋……”
“我一会儿把它关到外面。”
“先给它加点粮吧。”程默嗓子哭哑了,现在说句话都瓮声瓮气的,再加上脑门上搭了块毛巾,瞧着就跟无枝可依的蒲公英似的,风一吹就散了。
应旸什么都顺着他:“行。”
程默这才放下心来,在应旸再一次亲过他的手后默默把它缩回被子里,意图借此保留残存在上头的一点点热度。
加完粮,把程默打包好的衣服一件件收回衣柜,应旸果然只关了卧室门就大大方方地走进浴室洗澡。
失去了视觉的干扰,听力霎时变得分外清晰,听着浴室那边陆续传来的动静和淅淅沥沥的水声,程默很快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思绪一下子飘荡得很远,恍惚中回到了七年前的夏天。
吱吱——吱吱——
午后的教室里,艳阳透过青绿的窗帘缝隙照到堆叠成山的课本上,密闭的玻璃隔去嘹亮的蝉鸣,空调尽职尽责地运作着,程默和分布得零零散散的同学们一起穿着外套趴在桌上午睡。
由于他们学校宿舍床位不足,所以一直都是半走读的模式,程默和应旸家离得都不算太远,因此也就没有和别的同学争抢住宿的名额,只三年如一日地走路或骑车上学。
原本高一高二的时候,程默中午也会经常回家,享受妈妈亲自为他准备的爱心午餐,但到了高三,一来学习任务较重,需要尽可能地节省时间看书,二来家里又出了些变故,程默渐渐地就没再折腾,安心待在学校午休。
应旸也是不爱着家的性子,一年四季无论冷热都喜欢在外头乱晃,带着一群马仔把学校附近的餐饮店统统耍了个遍,但凡放学铃声响起,十分钟后他们总会乌泱泱地占满整个店面,让原本想来的学生望风而逃。
然后他们就会在里面哄堂大笑。
现在想想还真挺幼稚的,但放在那时就是热血青春。
不知道应旸觉不觉得那是黑历史呢。
大概隐约也有这种意识吧,所以自从高二下学期开始,程默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哪家店又被占了,今天怕是吃不了云云。
反而轮到自己被应旸霸占了去,每天被他支使着带饭,提溜上天台充当人形软枕。
程默还记得夏天最热的那段时间应旸难得大发慈悲,特许他窝在教室里吹空调,兴许他自己也嫌热,总之他终于可以休个小假,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趴着小憩了。
只是应旸依旧喜欢在他身边放哨,大剌剌地把他的同桌赶回宿舍铁架床上午睡,害人家在大热天里气喘吁吁地爬上六楼,只为空出位子供他暂时征用一个中午。
后来同桌学精明了,远远地睡到角落的空位上闷头装鸵鸟。
平时他们一般会在外面吃过午餐才回到教室,那时候留在班上的同学大多已经睡着了,曲起的手臂把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不会留意到他们。
所以这倒把应旸惯出了一个臭毛病——喜欢在他睡觉的时候摸他的头,偶尔还贱兮兮地掐他脸蛋一把。
程默愣是憋着不敢反抗,怕把大家惊动醒了,觉得他们的行为有些奇怪。
这天午睡的时候程默明显感觉应旸又来摸他了,他原本不爱出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回额前好像湿哒哒的,恍惚中听见一句“你生病了”。
他挣扎着掀起眼皮,看见肩上披着一件大了两个码数的外套,少年时的应旸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他心里怀念得紧,情不自禁朝他伸手,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接着应旸脸色一变,恶狠狠地攥住他的手将他扯到走廊上说:“跑,你不是爱跑吗?!从这里下去,你就自由了!”
话音刚落就把他往下一推——
“啊!”
程默自噩梦中惊醒,几秒后,视线在昏黄的灯光下对上应旸如梦中般担忧的神情:“梦见什么了?”
程默没有即时回答他的问题,直到平复了呼吸,他才侧首望向床头的钟表:凌晨两点半。
“你怎么开着灯。”
“听见你叫我。”应旸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而且你发烧了,浑身都是烫的。”
大概是晚上受了凉,再加上大肆宣泄了一场,程默虚软又懊恼地缩在被窝里:“茶几的抽屉里有药,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嗯。”
遵循程默的指示掰了一颗退烧药回来,应旸端着温水让他就着把药吃了,又去浴室找了条洗脸巾裹住冰块给他降温。
短短一晚,连着享受了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应旸怕程默心里有负担,故意笑话他:“你可真是玻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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