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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第49章

大学的生活就是如此，无论现下再多绚丽多彩，一不留神也就走到了头。两天的运动会也很快就走到了头，闭幕式结束全体学生轰然散场的时候，肖耀文下意识地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怅惘，明知道运动会年年有，来年就算是大三的他们学校估计不会给安排体育项目，但他依旧能和他的窦珩再度坐在运动场的观众席中央，但现下那种一件事情走到头、集体成员无声退场的怅然若失感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他突然好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抱一抱那个他最想抱的人，再度证明此刻的真实。

肖耀文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将窦珩带到了田径场的后面，二话不说直接就抱住了窦珩，窦珩这一次也不问他怎么了，只是默默地将他抱得更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五一”不再是字面上的“劳动节”，而是成了人们出行旅游一起浪的“休闲日”。今年“五一”，原本肖耀文没什么安排，但运动会结束后，肖耀文接了郝小含一个电话，知道了他爸妈目前正在香港浪，问他“五一”有没有什么计划，要不要过去一起浪。

肖耀文原本打算“五一”假期四天都窝在寝室刷“动漫”，要不就是和自己的男朋友去市区“人挤人”约会，压根没打算远行。但碰巧在当天晚上，肖耀文就刷到了一条“微博”，窦珩自从高一起就心心念念跟他说的最喜欢的一个乐队居然在香港开演唱会，看到消息那一刻，肖耀文动摇了。

第二天在一食堂跟窦珩一起吃饭，肖耀文故意装作一脸若无其事地问窦珩说：“你说你喜欢‘五月天’，你喜欢他们什么啊？”

窦珩像是没料到肖耀文会问到这个，愣了愣，才说了一句：“情怀吧！就像王尔德在《道林格雷的画像》里说的那样，一个人想要恢复青春，只消重演过去干过的蠢事就够了。就像很多人喜欢五月天、周杰伦、苏打绿一样，他们每再唱一次《知足》、《稻香》、《小情歌》，都让我们这些想要回到青春的人哭一次。”

听到窦珩这么一说，肖耀文笑了，他接着对窦珩开玩笑说：“你那么想回到青春，难不成是像很多公众号说的那样，因为青春里有一个贼漂亮的女孩儿让你刻骨铭心，所以想再穿越回去追求一次？”

肖耀文这么一说，窦珩下意识地倒不是反驳，而是在脑海里蓦地闪出一系列画面，那一个人笑着给自己递过一包刚撕开包装的“跳跳糖”，自己将“跳跳糖”送还给他的时候，他同样笑容满面的一句“怎么样？好吃吗？”，之后，他无数次庇护自己，将自己挡在他身后，那一声声的“我同桌”，那一个个刻骨铭心的“笑容”，最后都凝结在了那一页只有一行字的日记里——“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见窦珩在听到自己的话后，一直发愣，肖耀文心里隐隐地有些不舒服，难不成真被自己说中了，他在自己之前真有什么情窦初开的贼漂亮女孩儿，他一脸阴鸷地盯着窦珩问：“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是谁？是初中的还是高中的？”

肖耀文这么一问，窦珩回过了神，他笑了笑，然后反问了肖耀文一句：“怎么了？肖少爷吃醋了？连个初恋都不让我有？就只能有你一个人，是吧？”

肖耀文忍着一脸微笑，没和窦珩搭话，低下了头，吃起了自己的饭，我去你的“青春”，你让你初恋跟你去“五月天”演唱会恢复你们那狗日的青春去！哼！

窦珩觉得肖耀文的表情实在有意思，没忍住，在背地里偷笑，一时“恶作剧”心起，他状似要和肖耀文争一口气的样子，对肖耀文说：“肖少爷霸道，不让我有其他的，那肖少爷你呢？你敢说你在我之前没有过别人？”

“滚你妈的！老子他妈的在喜欢你之前，连自己的性向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有其他的？”肖耀文气不打一处来，情绪莫名地激动。说完，他看了窦珩一眼，窦珩一脸的了然于心，让他火上浇油，直接又跟着骂了一句：“你他妈的也别跟我提什么尤然，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爱信不信，你自己要是不信，我说破嘴皮子也没有用！”

这一下，窦珩终于笑了。

“你笑个屁啊！都说了尤然是‘幌子’，是‘幌子’！你还偏不信，你就不给人一纯情少男情窦初开口是心非的吗？”

窦珩的笑再也忍不住了。

“你还笑！我直接一脚踹死你，你信不信？”说着，肖耀文在桌子底下踹了窦珩一脚。

“我没说我不信啊？你喜欢我，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窦珩笑着说。

“我信了你的邪！你要真知道，还用等到大二才跟我撕破脸？”

肖耀文这么一说，窦珩顿了顿，之后才说：“知道是一码事，怎么去拥有又是一码事。”

“什么意思？”肖耀文问窦珩。

“其实，在你跟我说你喜欢尤然那段时间，我就想着要跟你表白，但你突然跟我说，你喜欢尤然，一时之间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那一段时间，我甚至都怀疑我觉得你也喜欢我是错觉，迷茫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去找了尤然，想先试一试他的想法再说，但我没想到他在我旁敲侧击告诉他你有可能喜欢他之后不久，就下定决心去了美国。”

肖耀文一愣，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一句：”如果他没有去美国，那你打算怎么做？打算牺牲自己然后成全我们俩？“

窦珩没停顿，反问了肖耀文这么一句：“你觉得我会是那样一种人吗？”

“不会。”肖耀文斩钉截铁。

听到肖耀文的回答，窦珩笑了：“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没错，我没那么伟大，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把你拱手相让，就算当初尤然留下来不去美国，我也不可能会放手，绝不可能，因为在我看来，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

“我顶，窦大美人你这自恋程度让我无话可说！”

窦珩又一次笑了，他抬头对着肖耀文说：“最起码到现在为止，在恋人这一方面，我还找不到一个人比我还要爱你，既然连比我还要爱你这一点都不做到，那么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心肝’轻易地拱手让人？”

“窦珩你太过自信了！”肖耀文说。

窦珩没理肖耀文，继续说了下去：“特别是我的‘心肝’也把我视为他的‘心肝’的时候。”

一听到这一句，肖耀文一愣，猛地抬起头，直接对上了窦珩的眼睛，眼前的窦珩有点陌生，陌生得让跟他相处了快整整5年的肖耀文都有点不知所措。他对肖耀文说：“别傻了，除了你以外，从没有过别人，我从来都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没意义的事情上，只有你，让我觉得有意义，而且信心满满。”

肖耀文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愣了好久，最后才笑着骂了一句：“疯子。”，之后在回寝室的路上给他妈郝小含发了个微信，“五一”准备在机场为他和窦珩接驾。

既然你都觉得只有我才能让你觉得有意义，那我又怎能不为你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肖耀文所在的城市是一座“山城”，地铁依山傍水而建，一路上，路途颠簸，地铁随之左右摆动，将地铁里的人时不时地簇拥在一起。肖耀文和窦珩刚开始没有占到位置，被迫在地铁门旁边站着，但两个人倒也不怎么无聊，肖耀文这人要闲着没事的时候，总爱打闹，他跟窦珩又无话不说，一路上侃侃而谈，长途赶车虽然让人疲累，但总归不是无聊的。

等肖耀文把最近在追的剧、综艺和见闻感悟，外带在地铁上刷手机看到的有趣新闻资讯以及“淘宝”等网购软件上看中的东西都给窦珩说了个遍的时候，他们也快要坐地铁坐到机场了。两个人下午的飞机，前天晚上才订下的机票，前天晚上之前两个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计划，真可以说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再确切一点说的话，那就是一场为了“演唱会”而说走就走的旅行。

演唱会当晚，漫天的“蓝白”气球和晶蓝色荧光棒，台上的歌声无比动听，一字一句渗入肖耀文的心里，真正到了这一刻肖耀文似乎才蓦地明白，身边这人之前跟他说的“恢复青春”是什么意思，他挥舞着荧光棒，下意识地看向了窦珩，四周围亮蓝的光映在窦珩的脸上，在那一刻，肖耀文也突然好想回到青春，回到那一个口是心非的青春，好好地跟眼前这个他早就喜欢得不能再喜欢的人说一句“窦珩，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一种。”

很快，就是五月天演唱会的必要歌曲《温柔》，像肖耀文这种经常上网的“沙雕网友”自然知道五月天《温柔》这一首歌曲的意义，而这也是他之所以临时起意要把窦珩带到香港的原因。就在悄无声息之中，他渐渐地离开了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