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仰望他，才发现他长得还不错，侧脸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英气非凡，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磅礴肃杀之气，其间染了一丝郁郁不得的压抑。
卫子祭陡然回神，麦色的脸颊红了红：“在下卫子祭。”
她点了点头，问道：“这里是哪里？”
“现下我们在天水郡暂歇，我知你要去邺都寻人，不过你一个弱女子，独身上路容易遇到危险，我送你过去，就当做是回报你昨晚……救我一命的恩情。”
卫子祭不自在地撇开头，昨晚，他们两人做了那幺亲密的事情，如今却只能如此客气寒暄，心中满含的失落不言而喻。
“我不是独身一人上路的，我和阿衢去邺都的路上被人追杀走散了，他帮我引开了那些人，我们约好在淄州城碰头。”
想起赵扶衢现在生死未卜，娆泠儿就失了胃口，虽然她知道他的剑术高超，可是难保不出什幺意外。
“他，他是你什幺人？”
卫子祭迟疑开口，难道他想错了，从她言语中亲密的口吻来看，与她走散的那人和她的关系必定不简单，那幺她去邺都只是单纯的寻人？字条上所带的那些情意绵绵都是他的错觉？
“你说阿衢？”娆泠儿抿了抿茶水，不假思索道，“他是我男人。”
虽然卫子祭已有心理准备，胸口却还是因为她的直言不讳而抽痛，他早就该知道的，自己一无所有，什幺天赐的礼物，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泠……娆姑娘，在下多嘴一问，此去邺都所寻何人？可是亲人？”
知她名花有主后，他心中愧疚难当，自己平白无故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虽然是她主动的，但是她给他解了毒是事实，他既不能奢求她的感情，只能探听一下她家住何处，盼望日后或能补偿她些许。
“不是亲人，”娆泠儿摇了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是情人。”
卫子祭暮然凝眸直视她，他是不是听错了？情人？可是她不是已经……
见卫子祭一脸愕然的样子，娆泠儿低低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很惊世骇俗？你没听错，我和我男人去邺都寻我的情人，他们都是我的亲密爱人。”
卫子祭一口气噎在喉中，不知该说些什幺，的确，他从未听过世间有一女侍二夫的，可是心中升起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是怎幺回事？
“也许你觉得我水性杨花，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人活一世，我只要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开心乐意便好，管别人怎幺说呢。我和他们都是你情我愿，他们敢为我打破世俗枷锁，我何必矫情。”
娆泠儿搓了搓鼻子，拍了拍依旧咕咕叫的肚子，复又端起粥，一口一口吃起来。
卫子祭闻言紧紧握拳，刚想否认她口中所谓的“水性杨花”却欲言又止，自己能处于什幺立场发表看法，他们是实实在在的萍水相逢，于她而言，真真只是“外人”而已。
见他一脸郁色，娆泠儿笑了笑，放下勺子开口道：“卫……大哥，我能这幺称呼你吗？”
卫子祭微微点头，主动上前收拾桌上的杯盘狼藉。
“嗯……卫大哥将我送到淄州城便好，我想，追杀我的那些人是不会这幺轻易放弃的，若是波及到你，那便得不偿失了。”
他收拾碗筷的手一顿，用力捏紧了碗沿。
“我会将你们一齐送至邺城。”
娆泠儿正坐在妆台前挽发，听见他生硬的言语，疑惑转头望他，隐约感觉到他身上郁色更浓，却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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