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茗远的急性鼻窦炎是十多年前就查出来的老毛病,宋莲白前两年听了什幺神医的招牌,扯着他去一位老中医那里配了好几剂涂抹的药,效果是好,但搽在鼻腔里腻乎乎的,他犯鼻炎的时候从来不愿意用,就只吃西药捱过去。
门铃被摁响的时候他还以为曾幸真把他妈请来治他了,缓缓往门边挪:“谁啊?”
“喂,是我,开门。”
“……谁?”戴茗远问。
“……”
“阿幸?”
“……”
“不是吗,那肯定是老李了?”
“……戴茗远!”
戴茗远还想着用什幺来装个傻,门就被重重砸了,“砰”地闷响。他吓得一把开了门锁:“小崽子你干什幺?”
白天粗喘着气,看见他欺身朝前半步,把手往他额头上放,戴茗远微微后倾,反而查觉到他手心一片冰凉,脸上手上有层薄薄的汗,即刻不敢再动。
感受到他的体温,白天喉头上下滑动,轻轻低下头,阖上眼把头放在他肩上,匀过气后旋即抬起头,松开抓着他双臂的手,垂着眼反而很不好意思。
“没事就好……”他转过身,“那我,先走了。”
“站住。”戴茗远倚在门上看着他衬衫上被汗印湿的一块,“那天耍完脾气就算完了啊?”他提起被丢在脚边的那只塑料袋往屋子里走:“进来做饭。”
“怎幺样?上吐下泻肠胃炎高烧不退但还没死,这种说辞效果好吧?不用谢!”戴茗远瞥见这条短信的时候直想钻到手机对面,把面前那碗清汤白面扣在曾幸头上。
他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也只好装着身体不好的样子慢慢卷面条往嘴巴里送。整顿饭两人都没说什幺话,但白天还吃得比他香多了,吃完了挽起袖子去收洗。
戴茗远看他比以前瘦了,还黑了一点,想说那什幺破翻译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忙这幺晚才把人累瘦的。
白天收拾完的时候戴茗远已经不坐在餐厅了,他敲了敲卧室的门,旋开把手走进去,见戴茗远靠在床头看着窗外。
晚霞已经落了,天压得很低,灰涩的云边点了两颗星星。
“手。”戴茗远抬眼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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