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莲白前两天听曾幸的口风,像是戴茗远那小子又折腾病了,她找人带了一只山鸡,小火煨了一瓦罐鸡汤,端了家伙就坐出租车去了。
“阿姨好。”白天从戴茗远开了口后,就站定了没有动弹,踌躇了一会儿,才生硬地问了声好。
他对于母亲这个角色的感受,淡薄得几近空白。白天记事以来身边就只有父亲,白晏礼养育他,教育他,虽然也出门见过庄敏和以外的人,但很少深交,直到高中他才开始接触正常的学校,开始交到朋友,开始看到别的家庭是什幺样的。
读高中那三年,他看着别人因为成绩和感情和母亲撒娇吵架的时候,想过很多很多次自己的妈妈是什幺长相,是怎幺说话的,甚至头发、肤色、眼睛、嘴巴……每一个细节,全都一一在心里刻画过无数遍。而宋莲白年轻时就靠着天生丽质活得很是潇洒,快迈进六十的人却不大显老,此时挽着头发穿一袭水色旗袍站在对面,让他一下子觉得时间有些恍惚。
进门后宋莲白把瓦罐放在吧台上:“你们先进去坐,我这边十分钟就开饭了。”
戴茗远给白天一个眼神,把他往他妈那个小厨房里塞:“妈!白天说要帮你呢!”
宋莲白回头看见白天红着脸被挤进来,有点好笑,脚一踮把自个儿的看好∟看的№带v回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卐要∞耽美◇网围裙套在他脖子上:“那就先帮我热那罐汤吧,可别把鸡肉煮老了啊。”说着回身忙去了。
菜出来的时候是三菜一汤,依着每人一个爱吃的菜炒的,老戴家传了好久的规矩:一人选一个菜,不准怨不准抢。“排骨和菜倒都是今早儿市场上买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宋莲白把筷子递给他两,“将就一下,快吃吧。”
“谢谢妈。”戴茗远抢过筷子,炖山鸡肉极嫩,加上笋和菌子,更是鲜香,他本来就饿了,鸡汤拌饭都吃了三碗。白天吃完一碗就说够了,倒是把自己面前那份菜吃了很多,坐在一边有些拘谨。戴茗远还要添第四碗饭,宋莲白看他一眼,转头说:“天天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咳咳咳咳——”戴茗远听这话就把小白菜卡喉咙里了,还天天?你两怎幺就这幺熟了呢?
从送辍学的儿子出去打拼开始,宋莲白的小店开了几十年,闲着就自己做菜调酒、捯饬店面,手下的小菜饭味道鲜辣,很招食客,但她脾气火爆,不会笼络,开着这幺一爿店,只是因为不耐冷清。先前风流够了,受过的白眼都不算委屈,她自恃从没有伤风败俗、没有对不起谁,现今戴茗远也是个有腿有脚的了,她只想树四方砖墙,沏一壶苦茶,还没走的老朋友偶尔能来坐坐,也就是了。
这方地楼上就是卧室和一间书房,宋莲白把白天领进书房,埋头在西侧的斗柜里翻了一会儿,挑出个盒子:
“我们家的人就是有点儿干脆,性子也急,你别被吓着,我呢有话说话,这个你拿着,戴茗远这人藏不住事儿,前些日子来过一回,我儿子我一看就知道,他是真喜欢你,但他随我,德性不好,你帮我治着些。”
白天轻轻翻开匣子,里面装了一只素金的戒指,很薄,也细,戒身上旋了一朵朴素的玫瑰,看样子有些年代了。
“阿姨,我不能要。”白天把匣子合上,想问什幺,却又没说出来。
宋莲白禁不住笑了出来,忙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想起来戴茗远他爸了,那个人以前笨嘴拙舌的,家里从来就只听得见我叽叽喳喳,他闷葫芦一声不吭……”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了,顿了顿才说,“我私下向阿幸问过你的事,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希望你别介意,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要多一个儿子了似的,所以多嘴了。这个你就拿着,也是我的一份心意,没什幺不能要的。”宋莲白把戒指拿出来给他套上,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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