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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璟这才得以好好地看苏幸。他像是细细地打量苏幸一眼,但是又像是没有。苏幸看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

“你好。”

说完之后两个人像是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厉叡很及时地站了出来。

“苏幸,要不要吃饭?”厉叡问苏幸。

在厉璟看不见的角度,苏幸瞪了厉叡一眼,以眼神示意他厉璟的存在。无奈,厉叡只能转过身问,“爸,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吃饭?”

即便厉璟没有看见两个人私下的小动作,但是猜也猜到了一些。他眼神略带奇异的看了眼厉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沉着地说,“好。”

“……”只是单纯客气一下完全不想被打扰到而二人世界的厉叡。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了带回来。”

“都可以。”

随后厉叡又跟苏幸说,“你还发着烧,吃点清淡的吧。”

苏幸对此毫无异议,他冲厉叡点了点头,厉叡就出去了。病房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厉璟和苏幸两个人,莫名让人感觉有点尴尬。看着一点说话的打算都没有的厉璟,苏幸最终还是决定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如果是别人他可以完全不在意,但是这个人不一样,他是厉叡的父亲。

“叔叔怎么来医院了?”苏幸说。

“我来医院看看你,顺便看看久未归家的儿子。”厉璟淡淡地回道。

苏幸听了之后内心既有些惊讶又感觉有点尴尬。他没想到厉璟竟然是来看他的。本来就不怎么擅长跟人打交道,感觉要把天聊死了。

“对不起。”苏幸说。

“为什么要道歉?”厉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就自己在A市,厉叡是因为担心我才没回家……”苏幸说道后面声音突然间小了下去,厉叡确实是因为他的原因才那么长时间没回家,他确实有错,于情于理,他应该道歉,但是这话一说出来,而且对面还是厉叡的父亲,无端的就好像多了点炫耀的意味。他抿了抿嘴,有点无措,“总之,很抱歉。”

厉璟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一双眼睛在认真而带着歉意地看着自己,里面干净的像是没有杂质、清澈见底。被这个少年这样看着,心情好像会无端地平静下来。

他可能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放不开这个叫苏幸的少年了。厉璟暗暗地想。

“跟你没关系。”厉璟说,脸上甚至带上了点笑意,“过年回哪?”

“就在A市。”苏幸微微笑着说。

厉璟听了之后不再说话,苏幸也不知道说什么,又怕说错,干脆就不说了。于是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还好,厉叡也怕苏幸自己一个人跟厉璟呆在一起不自在,很快就回来了。

三个人在病房里吃了一段饭,之后厉璟就回去了。

厉叡送他到门口,他走的时候对厉叡说,“过年带苏幸一起回家。”

厉叡听了,眼睛里带上了笑意,止都止不住。

“怎么这么高兴?”苏幸看着回来的厉叡问。

“我们过年不用分开了,爸让我带你一起回去。”厉叡高兴地说。

苏幸的眼里顿时盛满了惊讶的神色。他感觉厉叡的父亲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差别有点大。

“怎么了?”厉叡看着他这样子有点好笑。

“感觉你爸爸好像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苏幸说。

“我爸以前有一个喜欢的人。”厉叡拦着苏幸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个人是我的母亲,可惜我母亲不喜欢他。算起来我是沾了母亲的光,才会被爸爸这么疼爱。”

“他自己一生求而不得,估计是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吧,所以对我也算是宽容了。”厉叡说的有点含糊不清,但是主要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

“那你母亲呢?”苏幸忍不住好奇了一下。

“抑郁症去世了。”厉叡淡淡地说,像是完全不在意。

苏幸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个结果,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到头来也只能笨笨地说,“对不起,你别难过。”

厉叡看着他那样子突然间就笑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其实她去世的时候我并没感到多么难过。”

“他不喜欢我父亲,却被迫有了我。自小我就知道她不喜欢我。她并没有对我多坏,只是没有享受过她对我的温情。小的时候他听见她与爸爸争吵,她一个人歇斯底里,求爸放了她,但是爸爸只会在最后淡淡地说一句不可能。每次都是这样。有的时候我会想爸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后来在她自杀前两天吧,突然间变得不像她,性格温柔、干净,对我突然间好了起来。我那时候想,爸喜欢的应当是这个样子的她吧,最初的那个她。再后来她就自杀了。我遇见你的那天刚接到她的死讯。”

苏幸一言不发地听着他慢慢地说,心脏开始一钝一钝的,有点疼。他一直以为厉叡有一个很好地家庭。厉叡平时流露出来的自信、神采飞扬、无所顾忌的样子一看就像是个平时被家里疼着的孩子。但是却没想到每个人的家里都有着自己难念的一本经。像厉叡这种大家族的孩子,有时候即便背后腌臜不堪,表面也要光鲜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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