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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初绽 065

小窗半掩,暗香浮动,有幽幽的荷花香气传入鼻端,清香远溢,凌波盖翠。

传说道家创始人老子,一出世便能行走,一步生一朵莲,步步生莲,共为九朵。

叶朵澜见灵葆真人已走远,一个闪身从斜开的窗飞身而去,如飞燕一般。

足尖一点,她直直踏在那荷花池的大理石灯台。

掠出去的时候带起一阵惊风,可随即便稳稳定住,灵巧的转身,裙裾还未扬起,素白的手儿一伸,轻微的“咔嚓”一声,一朵半开的蓓蕾,被她折下。

兀自滚动着露珠的花骨朵,被她捏在手里,透明的露水沾在粉白的花瓣儿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儿,终是落了下来。

滑入池中,伴着她的一滴泪,消失不见。

轻轻将手中的花蕾放在案几之上,朵澜纤指一动,缓缓脱去衣衫。

如片片碎落的羽翅,生平第一次有了种发自内心的怯懦和伤悲。

一身凝脂般的玉肤,似雪样白,月般清。

明明是轻盈袅娜,一笑生春的少女,此刻却是眉挑不胜情,似语非语般的婉转。

她还记得他指尖的轻佻,皮肤的灼热,一热一凉的两具年轻身体贴在一处的心悸。

那轻喘、微疼、酥痒、和最巅峰的晕眩……

床上的不嗔,突然从嗓子眼深处,咕噜了一声,接着便是一声骇人的吼声震天!

“啊!”

原本清秀的一张面庞,此刻不仅布满汗水,额上更是高高*着青筋,双目眦然,端的是吓人!

赤红的瞳孔中,朵澜惊恐地发现,居然,在他眼中,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倒影!

“不嗔!”

“啊!”

两声同样尖利的叫喊,划破了室内的宁静安然。

红着眼的不嗔从床上跌跌撞撞起身,似乎浑身像是着了火一般,不停用手撕扯着全身,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喘声。

若他真的成魔,她该如何……

明明是白昼,为何这般心寒起来?

眼前的男人,曾与她日夜痴缠,*暗哼,此刻,却像是一头失控的老虎般,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眼看着深蓝色的衣衫已经被他的大手撕成碎片!

她的娇媚,一落入他的眼底,就好像是火星儿燎遍全身,轰然作响,燃起一把情火来!

“我……给我……我要……我要什么……”

不嗔烦躁地用双手挠着头发,束发的发冠早已被他一手甩开,发髻散乱开来,如墨般的发飘零在肩膀,更添了一丝妖冶。

他那双沉淀了幽深的眸子依旧深邃,可是流转的红色眼珠儿,似乎是两簇火焰,要将她和他自己,尽数燃成灰烬。

朵澜刚想上前拦住他的手,就被他不经意甩开的木簪子划破了手臂。

*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一条一寸多长的血痕,血珠子渐渐渗出来,滴落。

“咝……”

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那簪子的尖儿好生锋利,划开皮,几乎见骨。

不嗔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顺着她的声音,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好大,她手腕上*的螺蛳骨,几乎被他捏碎!

“不嗔,是我,是我啊……”

她见他已癫狂,不禁失声尖叫,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泪水凝聚在眼眶,她强忍着逼了回去,双手紧紧握拳微微有些颤抖,哽咽着声音唤了一句,“不嗔,你认不出我了?”

那已然扭曲变形的俊美面庞,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似乎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变作更加急迫狰狞的容颜。

本是晴朗朗的天气,忽然飘来一大片黑压压的云。

雨落得急且密,秋日的雨丝本就凉意十足,只听得屋檐被雨水一遍遍冲刷的声音,响彻天地。

斜风骤雨,满地*。

不过须臾,不嗔像是暑天大热之人,身上竟渐渐升腾起若有似无的白气儿来,额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儿,一颗颗黄豆大小,顺着刚毅的面部线条,滴滴落下。

那汗也奇怪,落入地下,“滋儿”的一声,化作一股青烟,带着古怪的味道。

灵葆真人所言不假,仙与魔,本就一线之隔!

不嗔,不嗔。

“我要你。”

她奋力抓住他不断自残的手,按在自己的口,一字一句,泪流如雨。

话音未落,不嗔摇摇欲坠的身子已经死死地压下来!

陡然间,好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炽热的风暴将叶朵澜全身席卷。

熟悉的情潮,熟悉的气味,她已然晕眩。

全然陌生的不嗔,暴,狠绝,满眼都是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怜惜的欲望。

他竟然认不出她了?!

朵澜满心酸涩,只犹豫了片刻,便伸手环上他的脖颈,迎接着他激狂的吻。

丝丝血腥的味道,在两人亲吻的唇上蔓延开来。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吻,应该叫噬咬还差不多,牙齿啃着她柔嫩的牙床,连舌也不肯放过,吸住*,狠狠往自己的嘴里吸裹着。

敏感的*上传来剧痛,原来,不嗔如一个饥渴的旅人一样,不仅用力*,甚至在迷乱之际,用力咬着。

“好痛……”

朵澜再也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泪来。

她的低泣似乎叫他一愣,在她即将窒息那刻,他由她已经红肿的唇上移开,炙热的目光里有着不解与迷惑。

“你是……娘子……”

曾经的玩笑话,再一次从他的口中说出,令她的心底一阵颤抖。

不等她开口,不嗔一个旋身,已将她抵至冰凉的墙壁之上。

墙上是灵葆真人的墨宝:

她早已脱光了衣服,本想亲自爬到床上,哪成想他着了魔,此刻宛若野兽,力气惊人。

墙上的冰凉,使她打了个冷颤,还有丝丝的疼痛蔓延。

但是她圈着他颈子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在他红如艳血的眼中,终于寻到了自己的影子。

“是我……是我……”

朵澜喃喃自语,不顾疼痛,主动去吻住他。

纱帷清浅,曳地静垂。

她的味道和他的气息纠缠,混成一处。

他的温度惊人,比往日更炽热,她遍体清冷,被他烫得连连往后缩,只是再退,便是墙,避无可避。

脚踝一痛,他已弯身执起她的一只足,一手捞起她的腰,她整个身子差点跌倒。

他的左手紧紧托着朵澜的腰,右手将她的左脚*在他腰际,大大分开两条腿。

明显的凸起,硬硬地咯着她的*,那盘错节一般的龙-身,一跳一跳。

感受着皮肤上若有若无的摩擦,朵澜本能地由喉间逸出轻吟,淡淡的声响,伴着他浓重的鼻息。

她的反应不仅鼓励了他,更是刺激了他。

身上的道袍,早已扯得粉碎,二人之间,再无一丝隔阂。

不嗔神志不清,可朵澜,异常清醒。

她有些着急,怕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他周转全身的气,令他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唇碰唇,贴。

一股灼热的温度,从他的肌肤,烫*的肌肤,难以遏制的热,从两人接触的地方,蔓延进她的体内。

欲望一触即发。

他像一头恶兽,凶狠地扯着她的-房,绵软在大掌中变换着形状,如一团面,恣意揉-搓着,彷佛下一秒,就能被挤出水来。

他尽情肆意地磨蹭着她,像是寻觅不到入口,急迫而凶残。

胯-下胡乱地顶撞着,却只是进不到应该进的地方,反而将她弄疼。

不嗔癫狂地闷吼着,浑身紧绷,身体泛着晶亮的光,和隐隐的汗水。

肌强健,体格匀称,他美得如同雕塑。

刚硬与水嫩,融合在一起。

颤抖的唇,从眉心到下颌,再到锁骨,再往下,往下……

与曾经的温柔缱绻不同,这一次,他是在咬,在啃,在撕扯,在渴望着她的血与。

他的残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恐惧,娇小的身躯颤抖着,一个又一个深红、青紫的手印、唇印落在雪白无痕的身体上。

可是,不嗔,看不见她的痛苦,也听不见她的痛苦。

他只觉得满脑子里有上百匹脱缰的野马,扬起无数尘土,咆哮着嘶吼着,将他的大脑生生撕裂一般的疼。

骨缝里,像是燃起无名的烈火,那宛若蚂蚁般的噬咬,就在那熊熊大火中,愈发清晰明显。

该如何?能如何?

眼前的软香在怀,令他失控,只想在那熟悉的地方驰骋。

这女人是谁?

为何她的香气,她的轻喘,她的一切,都那么令他着迷,原本狂乱的身体更加疯狂。

有力的大腿,用尽气力,狠狠地掰开她的臀。

朵澜的脊背,铿然摔向那厚重的墙,脊椎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不敢大声胡呼痛,生怕叫喊会引起不嗔的魔。

外面的雨,夹杂着风的怒吼,那一扇窗没关上,雨丝渗进来。

一池盛放的莲花,无论是全盛,或是半开,无不被那瓢泼大雨淋得乱晃。

乱红无数。

那具强壮的身躯猛然挤入她的腿间,用那尺寸可怕的强硬,擦蹭着她腿间最柔嫩脆弱的蜜-源。

“不嗔。”

迷茫的眼儿顿时清明,朵澜居然在这一刻冷静下来,轻轻开口。

“你爱我么?”

淡淡的句子,被他的一声吼压住。

她终究没能听到他的回答。

因为不嗔已经死死地攥着她遍布红痕的,一声嘶吼后,一个沉身,狠狠地埋入。

在他破体而入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理智仿佛都已经被抽空,剩下的只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充斥着体内的每一神经。

屏住呼吸,她眼中滚着泪花儿,却强迫自己,全身全意地感受着他。

被心魔纠缠的不嗔,眼见她痛得脸色惨白,心中居然有着前所未有的*,毫不留情地冲撞。

朵澜浑身都已经麻木,只是心里一片清醒,拼命地张着嘴大口呼吸着,只是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站不稳了,她被撞得散了架,一寸寸滑下去,却就在马上就能脱离他的一瞬间,被他再次狠狠拉回来。

不嗔来不及留意那若有似无的异样,奋力拼刺着,丝毫没有察觉那可怕的润滑。

一丝浅浅的红痕,顺着白皙的腿,滑落。

他不肯放慢,也不肯温柔,就在这样的狠狠折磨下,她居然也有了反应。

颤抖不已,轻哼都变得更诱人,软绵绵的身子,异常敏感,甚至不由自主地贴向陷入欲-海的男人。

她的柔媚,她的默默隐忍,似乎都助长了他的野蛮和残忍。

被撑到极致,她*不已,轻扭着想要躲开,不料,却是更深地包容了他。

与往昔认真凝视着她的容颜不同,这一次的不嗔,却是紧紧闭着双眼,似乎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和欢愉。

他的汗,不断,乌发,甚至在冷冷拍进来的秋风中,高高地胡乱扬起。

好可怕。

他宛如来自地府的幽冥,又或是忘川之上的厉鬼,迟迟不肯忘却前世的轮回噩梦。

她已经到了极限,眼前都被自己额上落下的汗和碎发挡住,没有机会抬手去擦,就由着自己在那一片模糊中沉沦。

不嗔的气息,凌乱地可怕,挨着近,朵澜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体内的真气在四处流窜。

原本的至阳真气,因为那一晚和她的迷乱,而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错误。

就如同被破了一个洞的心房,再也补不齐。

她没有办法,她的内功,向来差得可以,怪不得望月曾不悦,说她偏爱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却不肯苦练内功心法,早晚要自食恶果。

如今,却是真的有了劫数。

无休无止的动作,一次次重复着。

站着,坐着,躺着,跪着,她被玩-弄成各种姿势各种形状,在他的*中,一次次交付着自己。

当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时,不嗔全身都在颤动,用力,一下深深的顶撞。

两个人,奇迹般地同时达到了那诱人的高度。

那源源不断的热,击打在她的深处,激得她好一阵抖动。

身上的男人,剧烈地喘着,可是那股乱流,彷佛蛰伏起来了。

她强撑着酸软到极致的身体,抬手去探他的脉象。

虽然虚弱,可终于不再缭乱无章。

那妖异的眼珠,也渐渐褪去骇人的朱红。

不嗔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朵澜眼疾手快,飞快地点了他的睡。

睡吧,不要醒,而等你醒来时,一切都很好。

魔,被抑制住了。但愿你从此以往,安乐祥和。

她拉过床上的薄被,给他盖好,再一次轻抚着他的脸颊,擦去那大颗的汗滴。

“不嗔。”

她站在朱檐之下,望着眼前的万线银丝飘过,水汽倾洒在脸颊一片沁凉。

她像一个孩子,站在窗儿,用手接着雨滴,洗去手上的污浊。

然后,再没有看一眼,转身走入雨帘中。

天地苍茫,孑然一身。

卷三 盛放 066

钟灵地,毓秀山。

高山绝谷,形式险要,崤山,自古便是险峰,乃神州大地第一高山。

如同一只雏鸟,在外扑腾多日,风吹雨打,一无所获,终是只能回巢。

从前回山庄,莫不是香川或者寒烟带路,蜷缩在他二人怀中,不多时,便腾云驾雾般踏入上山那条小径。

夕阳斜照,山水明丽。

一个娇小的人儿顺着石阶攀爬,沿着那石子幽径,向半山处寻觅。

无限美景,却无暇赏玩。

手臂上的痛已经麻木,喉咙里干涩如火,阳光渐渐隐匿,如若不能在天黑之前上山,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倒下。

眼前渐渐模糊,叶朵澜咬紧牙关,艰难挪步,三天两夜的奔命回程,已使她浑身再无半分力气。

一片半枯的旧叶飘零下来,落在她的脚边,远处似有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响动。

有人?!

就在她勉强支撑起身体,想要去看个究竟时,清脆悠扬的叶笛响起。

她神色一动,莫非……

摇摇头,朵澜苦笑,怎么可能,这个时侯,汲寒烟必然在练功,或者,在哪处温柔乡销魂窟里。

刚来弃命山庄时,她不记得过往,每日便是绞尽脑汁,想要逃出来。

那一脸冷酷的二少爷,逮到她,黑着一张俊脸,问她,可是想要出去玩。

她骇极,然而仍是倔强地点头。

他便真的带着她,光明正大地走出去,来到那山明水秀的地方,随手采了片树叶儿,吹响起来。

此时,她隐隐约约听见那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几乎以为自己是累极,睡在梦里。

摘一片肥厚鲜嫩的绿叶,含在唇中,少年时的寒烟轻松运气,一阵旋律悠扬而起。

“我怎么不会?”

小朵澜笨拙地抓着两片叶子,东吹一下,西吹一下,只有“噗噗”的闷响。

不屑地冷哼,寒烟从小脸色便冷,暴躁地拍开她手里的几片湿漉漉的叶子,骂道:“因为你笨!”

周围的乐音,越来越清晰,彷佛萦绕在耳畔。

朵澜起身,索着,只这一会儿,天色便暗了许多。

起伏的音律,戛然而止,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近。

和望月的赤红,香川的雪白不同,寒烟的长袍莫不是藏蓝或皂色,背脊总是笔直,宛若这山中挺拔的树。

他身材修长,兼有北方人的伟岸和南方人的儒雅。

乌黑的发束起,面目俊雅,然而他目空一切的表情那般自然,好像生来便是这样,叫人不敢投去窥视的眼神。

“寒烟少爷?”

她嗅到他微醉的气息,淡淡的草香和酒香从他身上传来,秋风吹来,衣袂扬起,尽显韶华。

虽然暴躁易怒,可也是个俊奇的人呢。

“我当是窜出个野兔子,没想到是个活人。”

寒烟哑然失笑,眸子里着寒星一样的孤光,一动不动地俯视着她。

中有些憋闷,那戏谑的语气,令朵澜乍然想起小道士不嗔。

她咳了几声,嗓子冒了火一般,哼唧了下,说不出话来。

寒烟向前一步,蹲下,看着靠在石头上的小人儿,从腰间,摘下个小小的水壶来。

拧开了盖儿,递到她的唇边,又生气般,硬掰开她的嘴儿,一股脑儿灌进去。

朵澜仰着头,有些急迫,那水又凉,滑入咽喉,便一路畅快。

“出去时光鲜亮丽的,回来就像个饿死鬼……”

一句笑语还未说完,寒烟手中的水壶便滑落,他惊愕地看着昏过去的朵澜。

冰凉甘甜的水滋润了口腔,可心底不由自主地痛得一抽,连日来的疲乏一齐涌来。

眼前一黑,她不省人事。

弃命山庄里,二少爷汲寒烟的别院,早已过了晚饭时分,却一片灯火通明。

不时有郎中打扮的人进出,丫头仆妇端水递药,好不忙碌。

有平素颇得寒烟喜爱的丫鬟窃窃私语,嘴上虽是怨着,可手脚不敢慢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叶小姐回来了,怎么就住到咱们少爷房里了?”

“呵,还不是仗着好容貌……”

“嘘,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她杀起人来,可不留情……”

“哎呀呀,我可不敢了,我这还煮着药呢……误了时辰,二少爷非剥了我的皮……”

低低的窃窃私语声,叶朵澜在弃命山庄,本就是一个说不得碰不得的人儿。

传说她烟视媚行,比青-楼里的花魁还要放-荡不羁,女人的优势被她拿捏得风生水起,不知江湖上多少青年才俊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传说她将山庄的三位少爷迷得团团转,可那都是捕风捉影:下人们依旧看见,庄主望月的小楼里,源源不断地被送入美女,而二少爷和三少爷,时不时与丫头们狎玩过夜。

室内,长几上幽幽地点着凝神静思的香,缭绕的香气,淡淡,穿过层层的叠帐,隐隐可见床上的人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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