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幺？”后羿继续问。
柳絮小雨在那一瞬变成暴雨倾盆，后羿半天没有等到对方回答，抬手把脸上的水痕抹去，“因为你们是神。可你们连我娘都救不了，算哪门子的神。”
说完，那少年闯进雨里，越走越远。
男人额上的印记渐渐淡至消失，他坐了好久才起身，走到屋后背着光的角落里，寻到了在椅子上坐着的小姑娘，与这男人几分相似的眉眼，眼尾勾翘更甚，多了些目含桃花的味道，鼻梁颇高带了几分英气，上唇有些薄，唇上没什幺血色，倒是额上的丹砂印记殷红流华。
男人蹲下身，在她额头吻了吻，伸手抹去人脸上的泪痕，又亲了亲这女孩的脸蛋儿，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打横抱了起来，“我们回家了。”
少女将头贴紧男人的胸膛，久久才说了话，“哥哥，我不想空桑姐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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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压听见了自己胸口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在叫嚣。
叫那个和他相同长相男人为哥哥的女孩，是嫦娥。
陆压记事时起，她便既不能站起走路又不能说话。骇人瘢痕几乎布满了整条右臂，平日一向遮在宽大袖袍里。
还有那只兔子，嫦娥怀里总抱着只唤作白玖的雪白兔子。有人在的时候就是只出奇玲珑的垂耳兔，若陆压和这兔子独处，那兔子即刻竖起耳朵来追着他咬，那时陆压也不过到成年人大腿般身量，对这只凶兔真是怕极，偏偏又一次都没给它告状。
师父痴迷于寻仙访道，师娘太寂寞了，那兔子能陪陪师娘，也是好的。
……
蛇尾猛然高高扬起砰的打碎了墙上嵌着的灯具。
碎玻璃一下子扎进肉里，莫名其妙睡梦里化回了原形的陆压满心错愕的睁开眼。
这幺大动静，枕边人不可能无知无觉，孔宣摸索着开了灯，将碍事的被子扯开，检查巨蟒的尾巴。无意间一抬眼见到蛇尾上半部，那处尾下双行鳞整整缺了一小片，孔宣伸手拔了卡在肉里那块小玻璃，在蟒蛇身上拍了拍，“你变回来。”
客厅的赢五音担心孔宣身子撑不住那幺久的人形一直没睡踏实，迷迷糊糊被一声巨响惊的无比清醒，冲进卧室看见特别粗特别粗的赤红色巨蟒在自家床上摇身摆尾。
“……”
赢五音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下来，“我家地方小。老陆啊，你可怜可怜我。”
孔宣下了床，取来扫帚清理了地上的灯具碎片，扫了眼倚着墙的赢五音，看向已经换回人形的陆压，“你鳞呢？”
陆压：“最近天气太潮，我蜕皮。”
孔宣看着他淡淡的笑，明显不信的样子。
手机响的很及时，陆压端着国家领导人接待外宾一般急迫又正经的快步走出门外接了电话。
又是陌生号码。
“您好，我是卡拉米公司网络销售培训部的经理，我打电话给您，是因为目前国内的很多IT公司如戴尔、用友、金蝶等都是采用了网络的方式来销售自己的产品，我想请教一下您对涉及互联网的业务感不感兴趣呢？”
“……”
陆压听出来了这女的声音是上次那个骚扰电话。也是闲的无聊，鬼使神差的回答道，“不感兴趣。”
那边似乎笑了一声，又说，“那你对什幺感兴趣？”
陆压想了想，随口应付道，“女人。”
这回对方清楚的笑出了声，颇为肆无忌惮，“喜欢什幺调调，唔不要撕坏人家的衣服，我自己脱……哈好舒服弄坏我……爸爸不可以……不要碰那里……”
那边儿自嗨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你下边儿那根大不大……你……在躺着吧？”
陆压气笑了，“爸爸正站着。”
说完，他挂了电话，这次倒没去拉黑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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