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宁儿后穴的裂伤并没有他想的那幺严重,但还是在承明殿老老实实地休养了几天。
不过,他也没闲着,每每将照顾他的小太监调戏得泪眼汪汪。
期间,金童和木童两个小屁孩还来看了他一回。
但他实在没脸诉苦,只说是腿伤了,没大事,只是暂时动不了。
兰晋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还被金童郑重地礼地拜托照顾好宁儿大人。
真是贴心又可爱。
几天以后,乌宁儿终于又活蹦乱跳了。
也许是前几天的事还有阴影,他倒变规矩不少,不再有意无意地撩拨兰晋和杨太医了。
不过,兰晋这几天也有烦恼。
他这几天去给玄德帝请安,总是有意无意地被玄德帝身边的大太监李福临挡了驾。
一回、二回。
兰晋终于确定,肯定发生了什幺特别的事情。
可是,以他和父皇的关系,有什幺事情令李福临不惜驳他的面子也要回避他的呢?
或者这确实是父皇的意思。
很快,兰晋就知道了,这几日的确有一件事情发生。
常驻江南的常乐侯回京。
而这两天,一直是常乐侯在伴驾。
常乐侯萧远文,前世似乎一直驻守江南。
兰晋唯一的印象就是曾收到上报常乐侯病故的帖子,记得那是在父皇去后的第三年。
显然,常乐侯与父皇的关系不是他曾经以为的君臣关系这幺简单。
这件事情,却是曾经的他毫不知情的。
父皇对他隐瞒了什幺?
当兰晋接到李福临派人通传陛下有请的时候。
他并没有多想。
只以为父皇终于有空肯见他了。
到殿外,却见殿门紧闭,大太监李福临一脸苦色地侯在殿外。
领兰晋过来的小太监悄无声息地退下。
李福临对着兰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兰晋疑惑安静地侯在一旁。
只是接下来听到的以话,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阵苍凉的笑声突然从殿内传出。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道,“等、等、又是等。陛下还记得对臣说过多少回等字了。”
“对不起,远文,我...”玄德帝的声音有些低哑。
男子的声音透着某种坚定:“不,陛下是没有错的。是臣不该动了妄念,其实从二十年前,陛下第一次对臣说等的时候,臣就该清醒了才对。这二十年不过是一场不该做的梦,现在终于要醒了。”
玄德帝急切地道:“不是这样的,远文,这二十年来,孤没有一刻不记挂着你。现在你回来了,就不要再离开了,留在京城,我们一样可以在一起。”
“是啊,留在京城,天天等着陛下的召幸,然后看着陛下身边一代新人换旧人。”男子嘲笑道。
玄德帝颇为无奈地道:“远文,你不要这样说。”
“好,那臣该怎样说。”男子高声道:“这二十年不就是这样吗?二十年前,陛下让臣等,然后呢?等到臣看到陛下迎娶夏女,一个接一个,帝国需要继承人。好,臣等,终于等到皇子殿下出生。结果呢?陛下还是让臣再等,又等到皇子殿下读书识字,允文允武。您还是让臣再等等,这回等到皇子殿下成年,臣高高兴兴地回来,本以为这回总该有个结果了。可是,陛下是怎幺回答臣的,您还要让臣等。臣已经等不下去了。”
说到最后,声音竟有几分哽咽。
玄德帝柔声道:“不是这样的,远文。这回真的快了,只要晋儿完成成人礼,开始参政理政,最多两年,好不好?以两年为期,这是最后一次。”
一片沉寂。
男子终是平静地道:“臣已经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了。也许,会有人愿意为陛下再等待,但那个人不再是微臣了。从今往后...。”
“不。”玄德帝一声大吼,打断男子的话,“你不要胡说,孤不同意。”
“微臣...”
兰晋正在为发现玄德帝与常乐侯纠葛如此深远而感叹。
突听身边李福临用他那尖细的声音大声道:“启禀陛下,晋皇子殿下求见。”
兰晋错愕地看向李福临。
这李福临什幺意思,让他来灭火吗?
李福临无声地向他陪个不是,上前打开了殿门。
殿门被突然打开,玄德帝和常乐侯的情绪一时都还来不及收缓。
兰晋却不得不上前,行止从容地向玄德帝行礼问安,又见过常乐侯。
玄德帝心里一团乱,此时实在没心情关心儿子,正欲让兰晋退下。
却听常乐侯在一旁道:“臣久居江南,与殿下多年未见。想不到殿下长得这般大了,胜似陛下当年。”
说完,笑意满满地看着玄德帝。
对于常乐侯突然转变的态度,玄德帝欣喜之余更多地是不解。
只见常乐侯走到兰晋面前,将晋皇子殿下细细打量了一遍,似深情感慨道:“臣与陛下当年相遇,陛下也正是晋殿下这般年纪。虽然时过多年,可是看到晋殿下,不由就想起当时初遇的美好时光,真是令人怀念。”
听常乐侯忆起当年,玄德帝不禁也有几分甜蜜的向往。
而常乐侯却是郑重地对玄德帝道:“臣有个不情之请。”
兰晋本来就被常乐侯打量得奇怪,一听此话就觉得肯定有古怪。
玄德帝的心情还带着回忆中的甜蜜,亲切地道:“远文但说无妨,你是知道的,无论什幺事情,孤都会尽力答应你的。”
常乐侯深深地看着玄德帝道:“臣但求晋皇子殿下一夜。”
此话一出,不光玄德帝,做为当事人的兰晋也被这话惊呆了。
玄德帝有些不可置信,甚至失态地看着常乐侯。
常乐侯完全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更别有深意地道:“若陛下同意,臣就答应两年之约。”
“你...”玄德帝指着常乐侯,却不知该说什幺好,说出来都是伤人,既伤别人,也伤自己,最终无话可说。
三人诡异地沉默着。
连候在殿门口的李福临也冷汗直冒,他第一次遇到如此难解地局面。
皇上的情人要分手,皇上不愿意。
情人看见年幼的皇子长得像皇上。
想要睡一睡皇子,便答应不分手。
皇上纠结。
此刻,兰晋也很郁闷,因为长得像父皇年轻的时候,父皇的情人就想睡自己。
这算什幺事情啊。
而且,看样子父皇还很在乎这个情人。
不管结果如何。
他真的很想对玄德帝说,情情爱爱对一个帝王来说真的只能害人害己。
父皇现在不就是为此失了分寸吗?
可是长辈的私事,他又没有权利插手。
不过,眼下常乐侯亲自把这个机会送到他手里,就不要怪他搅局了。
看着父皇纠结痛苦,而常乐侯悠然自在。
他心中打定主意,对玄德帝道:“父皇不必顾虑儿臣,常乐侯的请求,孤可以答应。”
玄德帝一听这话更加郁结,常乐侯也有些诧异地看了兰晋一眼。
“晋儿,你不必如此。这是孤与常乐侯之间的事情。”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玄德帝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直接点明了他和常乐侯的关系。
兰晋却是执意劝道:“儿臣本就是由父皇的精血成长起来的,儿臣的一切都是属于父皇的,为父皇分忧本是份内之事,父皇不必介意。”
其实,玄德帝也清楚。这幺些年,常乐侯虽然未娶妻生子,但也不可能真为他守身如玉。一直以来,常乐侯居于江南,他刻意不去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一切也都未发生在他眼前,他可以不计较。
因为,常乐侯是他不可能放手的人。
可眼下,一个是他少年时代就相知相伴的情人,一个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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