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第十章

进门后鼻子里飘进一股清香，说不清是何种味道，但闻着就是让人觉得舒服。他环顾一圈，室内又干净又明亮，阳光从敞着的落地窗外投射进来，平滑的瓷砖地面反射出刺目的光线。屋子里视野很宽，看着少说有一百平米，家具都规整地摆放在各个角落。

井上川行想起自己那个小到转个身都觉狭小的窝，还有陈旧的锅碗瓢盆，一低头就能看见窗台下积年累月的油烟污迹，墙根底下隐隐发黑，但这滋生的霉斑怎幺也洗不掉。井上愈发觉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就像马里亚纳大海沟那样横亘在中间，即便是巨人的双腿也无法跨过。

如此，更是觉得自己狼狈。

路止歇从厨房的冰箱里拎了两瓶矿泉水出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忘了烧水，先将就着喝点。”他不会做饭，生活技能止于烧开水、铺床、泡方便面以及洗一些简单好洗的衣服。原可以现烧一壶开水，但路止歇没那个闲工夫，干脆拿两瓶矿泉水省事。

张献的嘴角隐隐抽动两下：“不用了。谢路总恩典。”大冬天让客人喝冰冷的矿泉水，路总脑子里都在想些什幺？！

对方冷漠地睨他，没说话。他对上井上川行的视线：“我带你去房间看看。”

路止歇转身大步走，井上忙抓起行李箱把手，哧吭哧吭的跟过去。

客房在主卧对面。井上见他把路止歇房间门敞开了，倏地，鼻子里飘进一种特别奇怪的气味。“从今天开始，你住这里。”路止歇说，“原来是张献住的地方，后来他有了女朋友之后搬出去，就空了一两年。我还没打扫过，麻烦你自己动手收拾收拾。”

井上川行：“……”难怪从他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子陈腐破败的味道就传了过来，门上落的积灰几乎要震到自己脸上了！

井上抬手拂去眼前看不太分明的尘土，认命地把箱子拖进房间里。“这房间，空置了两年都没打扫过吗？”

路止歇：“嗯。”

井上川行：“……”竟有人不讲究到如此！

张献半天没听见动静，过来时看到他们静默的“对峙”。“……”张献咳了一嗓子，“老大，我想先回家看老婆。”

前方来自单身人士的怨念。

路止歇既不耐烦又鄙视：“滚滚滚。”

井上川行微笑：“路上小心。”

张献几乎要流着泪扑上去熊抱住井上，“果然还是井上温柔”——他心里这样叫喊着，冲井上川行咧开嘴笑：“那你先适应着吧回见”

门“哐”的一声阖上，井上收了笑。他决定和路止歇探讨一下关于闲置一间客房并且两年不打扫的严重不注重卫生的问题。“你知道这样很容易就会招来很多蛇虫鼠蚁的。到了乌漆麻黑的夜晚，它们就统统跑出来，钻进厨房里、卫生间、书房、阳台甚至是你的卧室，它们会找到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充当自己的窝，然后开始作乱，啃食你还没来得及吃掉的食物、书桌上摊开放着的文件和书籍，还有柜子里不用的旧床单……”

路止歇恶狠狠地叫停：“闭嘴！”

井上无视掉对方的怒目而视，一径到卫生间里用剪子剪开自己的一件旧衣服，打开水龙头冲水，再拧干，回到客房里擦拭家具。“冬天到来之前他们会提前储存粮食，偷走你可口的饭菜——你知道当你没在意的时候它们是否偷偷溜出来叼走一星半点？……之后的大半个冬天大概是相安无事的，但一旦春天的暖度降临，小虫子们就从沉睡中苏醒。春天，交配的时节……”

路止歇一脸“此人已疯”的绝望，撑着墙壁说：“够了，闭嘴！服了你了还不成吗……”

男人露出井上川行式微笑：“骗你的……小虫子的寿命没那幺长。”

“……”滚你丫的去死吧！

最后路止歇还是帮井上川行完成了打扫房间的一系列过程，虽然他的行动能力仅限于端茶递水。

路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