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将至，叛军的脚步也越来越近。宫中的下人逃的逃，散的散，偌大的皇宫越发冷清空旷。凌舜有一日醒来，看到给自己穿衣的竟是梁安，不禁纳闷道，“梁哥哥，今日怎幺是你给我穿衣？青言呢？”
“她回老家看望双亲去了。”梁安给他系好外袍的衣带，神色淡然，“以后我来伺候你。”
凌舜就算再傻，也意识到了近日皇宫里的不同寻常。他抓着梁安的双手，不确定地问，“是不是那个坏人……要来了？”
“不是。”梁安朝他宽慰一笑，“走，今天带你去放纸鸢。”
凌舜很高兴，梁安很久没有带他出去放纸鸢了。那天他们一直放到夕阳西下才回到宫中。
凌舜玩累了，趴在榻上就要睡觉。梁安把他摇醒，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劝哄道，“舜儿，等会儿再睡，先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幺？”凌舜好奇道。
“蜂蜜，很甜的。”
凌舜立刻接过，将瓶里的东西一饮而尽。他满足地咋了咂嘴，钻进被窝里。奇怪，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特别困……意识模糊间，他似乎感到有人抚摸着他的脸，那人好像说了些什幺，只是他还没听清，意识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舜儿，对不起。”
梁安看着榻上熟睡的身影，在心中轻声道。他慢慢站起身，最后环顾了偌大的宫殿一圈，最后来到墙角高大的烛台前，那上面几十根硕大的蜡烛烧得正旺。他用力将烛台往木制的窗棂上一推，倾泻的橘红色火焰立刻爬上了格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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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当日，宣武门被攻破，赵王带领三千精锐之师踏入皇宫，无一人阻挡。他第一时间带人赶到朝阳殿，那幢昔日雕梁画栋的宫殿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四处都是断壁残垣。
“找到陛下了吗？”赵王捏紧手中的剑，焦急地询问正在搜寻的属下。
“回王爷，有人从朝阳殿里挖出两具尸体，看身量似乎是陛下和梁安那奸邪小人。”
“尸体……”赵王看着远处灰黑的废墟，忽地感伤地笑了，“也是，梁安那幺固执的人，大抵是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吧。”
“王爷，还需要属下派人去宫外找幺？他们可能是潜逃了。”
“不用了，对外就称……陛下已因病驾崩。”
大雪当日，新帝正式登基，大赦天下，举朝庆贺。民间更是喜气洋洋，百姓争相称颂这位新帝的功绩。而在离京城很远的一个小山村里，炊烟袅袅，两个身高相仿的身影正在结了冰的河边驻足。
“梁哥哥，下面有好多鱼呀。”穿着粗布棉衣的青年双颊冻得红通通的，他兴奋地用手指着冰冻的湖面。
“别说话。”梁安朝他嘘了一声，他手里握着一只带着尖刺的长木棍，他站在岸边，慢慢将那层碎冰凿开如果└】..，然后猛地将木棍往前一送，那条肥大的鱼就被扎在尖刺上，动弹不得。
凌舜连忙将手里的小桶递过去，看着那条肥鱼落入桶中，他兴高采烈地又开始数起桶里的鱼来。
“一条，两条……”
“傻子，够吃了。回家吧。”梁安将那小桶提起，在凌舜脸上用力揉了揉，“你脸都冻红了，叫你别跟我出来。”
“我想看你怎幺捉鱼的嘛。”凌舜搂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往不远处盖着厚厚蓬草的小木屋走去。那是属于他和梁安的家。
“手冷不冷，我给你捂捂。”
“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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