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木生产那天,是深夜。
听到他呼痛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看着言木痛得发白的脸色和下体流出的水液,我急忙打开房门,大声吼着奴仆,叫他们喊来接生婆和牧御寒。
一切都是那般紧张,产婆和牧御寒赶来时,我紧紧牵着言木的手,温柔的嗓音低低的在他耳边抚慰。
言木睁着发红的眼眸,紧咬着唇,承受下体一波又一波的阵痛。
我心疼他的痛,掌心都是汗意,除了细声安慰,别无他法。
“陌师兄,产房污秽之处,你在外面等吧!”
牧御寒走了过来,拍上我的肩膀,“况且,嫂子应该也不想你呆这。”
“夫君,你在外面等。”言木说话都是颤音,他温软的声音低低的,额间因巨大的疼痛冒出微微的汗意。
见言木目光带着恳求,知道他不想我看着他生产,我回头对牧御寒说道:“交给你了。”
夜色中天,我在产房外不断来回挪步。言木已经在里面三个时辰,我心慌乱得不行,耳边甚至得不到言木的呼痛。
我握住拳,眼色赤红,再也无法按捺,竟是不顾奴仆的劝阻,冲进了产房。
房门被我大力撞开,我甚至顾不上被帘幕遮挡牵着红线看脉的牧御寒,我听不见他的咒骂,心里只能想着言木,脚步颠晃走到言木床前。
见我来了,言木漆黑的双眼满是温柔,我的眼睛却热了起来。
在外面听不到言木的呼痛声,竟是他死咬着口中的丝巾,上面深深的牙印让我心里发涩,竟没想到他如此用心压抑,只为了怕我担心。
“痛吗?咬我”我伸出手触碰着他的嘴,他拼命的摇头,只是脸上却越发平静地忍着痛意。
我把他的手握紧,在他耳边轻轻叫唤,说了好多好多话。
不知过了多久,当耳边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言木脸上的神色完全松懈下来,他对着我轻笑了一下,才闭上眼睡了过去。
言木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这一晚我都没有睡,见他睁开眼睛,我急忙问道:“还好吗?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嗯。”言木身体还泛着疼痛,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起身走到桌边,从壶里倒下温水。步履轻快的回到床边,把他的身子扶了起来,用枕头垫在言木背后,才举着手中的杯子喂着他喝下水。
杯子的水喝完,我把他放到床上,“给你看看孩子。言木生了个胖小子。”
见言木点头,我起身把床边摇篮里的小家伙抱到他面前。
孩子还闭着眼睛,胖嘟嘟的身子被衣服包裹,睡得十分深沉。
“他好小。”言木露出温暖的笑容,温柔的眼神专注的看着我怀里的小家伙,脸上带着喜悦的欢欣。
“身子可有不适,饿不饿?”我的手抚摸上他略微苍白的面色,指尖触碰着他的唇。
言木脸色都热烫起来,脸上带着绯红的害臊之色,他拉起身上的丝被,埋下头低声言语:“有点困,待会吃。”
我也不搓破他的害羞,只是看着床上的他和怀里的小家伙,觉得无比幸福。
这辈子,有言木有孩子,就是我最大的恩赐。
凌阳城的陌府,今日份外热闹。
府门前铺着精致的红毯,屋梁各处挂着华丽秀雅的红灯笼,门前贴着栩栩如生的红色剪纸。
门前宾客不绝,来往的大多商豪富贾,巨大的鞭炮声在耳边萦绕,庆祝着陌府儿子的百日宴席。
我搂着言木,怀里抱着儿子,对每个来到的客人寒暄。
他们送上贺礼,都被我一一接过递给仆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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