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动也不动地看着我，空洞的双眼，漆黑漆黑的，令人心底发怵。
我觉得他会说什幺，极为刺痛的话。如果说了，或许我真的会杀了他。用最龌龊不齿，甚至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手段。
可是碧空什幺都没有说。
他只看着我，似乎看穿了我，又似乎看不见我。
他让我害怕。
很怕。
我不知道他被明渊施暴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眼神，不知道明渊面对这种眼神的时候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然而我害怕极了。
我搞不懂他是在激怒我，还是我在作茧自缚。我说着不知所谓的句子，拿愤怒盖住了脸，胸口却像被巨石压着。抑郁与恐惧一遍一遍，让暴力疯狂。
意识到的时候，我的手紧紧扼在他脖子上。他还看着我，那样无神亦无求。血丝慢慢布充他双眼，察觉不到呼吸，甚至感觉不到了颤抖。
我慌张松手，他一下子沉到水里，轻飘飘的，全无挣扎。
我猛然抱住他度气给他。久久之后他才呕出一口水，淡红色，混了血的。
我全然不知所措。外面开始拍门，似乎谁喊着：“公子？公子？三公子开开门！将军他……”
我听不懂那些话是在说什幺，门已然大开。老二站在我面前，满脸铁青，浑身怒胀，一把将我从水里拖出来。
“你这是在干什幺？！干什幺！！”
我勉强回神只看见道卓帆的眼睛，又冷又烈，厉电一样。
“你发了什幺疯！真疯了吗！”
我愣了半晌，挥手甩开他，有气无力地说：“谁要你管？”
老二一拳将我打翻，转眼看向水里的碧空。
我忽然意识到什幺，跳起来猛扑过去——
寒光一霎，耳边鸟兽惊呼。
“三公子——！！”
道卓帆握着剑，眼睛都直了。
我扑在水里紧紧抱住了碧空，周围的池水迅速染成一片腥红。
“孤帆！”老二跳下水按我的伤口。
“叫大夫！快去！止血的药！把爵爷请过来！”
里外一片混乱，老二按着我满手是血，嗓子都沙了：“道孤帆！你这是犯了什幺魔障啊！唉……！！”
不知为什幺，我耳朵里什幺都听不见。
我耳朵里全是心跳。“噗通”、“噗通”，越来越小。
我松开手看见碧空的脸，他的脸被我的血溅花了。血点子慢慢冲成道化进水，一路一路，是他两行泪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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