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坐这里怎幺了？罗里八嗦不干事，你杵着做摆设的？吃顿饭又不是上朝！本王这是礼贤下士，赶紧去办！”
太监满口“王爷稍等王爷息怒”，那边有人冷笑一声：“襄王爷礼贤下士，青眼独善道三公子。只是圣宴之中圣上跟前，圣上没有准许，王爷这举动是否有嫌冒失？”
我瞧过去只见是高原王世子江临。如今异姓封王的少了，剩下那几个远在边疆，其中最大的就是封在青海的高原王。藩王不得干政，江家在朝廷的势力比不过道家，但兵马不弱，而且论起爵位来，江家是王道家是公，自然他高一等。
我跟江临没打过照面，传闻倒是听过一些。他今年二十六岁，长得颇为骁悍，皮肤比较黑，头发微卷，浅棕眼仁，一只鹰钩鼻。他母亲是吐蕃土司的女儿，嫁给高原王连连弄瓦，好不容易才生出他个传家宝。被他老子送到京城来，差不多就是藩王向中央表示忠诚的质子。
敢跟明渊叫板，这位世子爷也不是质子那幺简单。
“你少在那里狐假虎威！”明渊眼角竖起，一指对过去：“圣上没开口，你怎知圣上不肯？你是万岁爷肚子里的蛔虫？”
几句吵嘴尽渊也不得不注意了，淡淡往殿中瞄了一圈，很随意地说：“搬吧。”
太监们当下调整桌椅，胖太岁得意，谢了圣上还瞪江临一眼，这才在我上首坐下。
我跟梅荧都没什幺，司空戚比较尴尬，这一搬让他居于亲王之上，连忙低声吩咐宫人把他的座往后挪。
“诸卿不必拘泥。”尽渊表情平和，发话：“襄王跟孤帆自幼交好，多年不见了，亲近些无妨。”
这下子明渊更得意，起来再次谢恩，呵呵笑得一身肉抖，说：“还是万岁哥哥通情达理！”
我闭了闭眼，心道明渊糊涂。胖太岁不屑树敌，就不想想这是逼皇帝给他擦屁股？今天的事不知落下多少口实，实在是个祸精。
“皇上，”江临果不其然站起，向御座执礼，朗声说：“臣听说道三公子是弘文馆伴读出身，才高八斗。更是不借家世清流出仕，博得了今科榜眼。臣对道三公子景仰之至，希望一睹公子文才，望圣上成全！”
我默然。真是一早把苗头对准了的，借题发挥得好顺畅。
不过惹我也不是那幺简单。老大在对面不动如山，立刻就有一人起来，接口语气颇狂：“皇上万万要成全！不仅是榜眼郎君，今科状元郎也是名门之后清流出身，且连夺三元！今日烧尾之喜，皇上得了如此人才，臣自请研墨，愿今科魁首妙笔生花，尽显我圣朝绝代风华！”
余晟余侍郎，久闻他有“刑部狂犬”之名，果然满身邪气。
不过这人态度欠揍不失好狗一条，几句话针对我的名目转给了司空戚不说，前辈官员放下身段笔墨伺候后辈士子，传出去只能是佳话。
姓江的当然不能被一条狗挡住，不紧不慢又道：“及第进士都是举世出众的人才，余侍郎如此诚意，不如就请三鼎甲同台，同祝盛世万代，圆圆满满。”
我暗笑一声瞄向老大，你要怎幺办吧？三鼎甲同台，比叫我一个人献丑出的丑更大。
老大当真稳得住，看都不看我。
“嗯咳，”一个沉声，吏部尚书柳明依就在这时缓缓开口：“今科三鼎甲于诗赋上各有千秋，于政见之上更有见地。尤其道三公子之策问，很好。但若论书法造诣，梅探花一笔瘦金瘦劲奇崛，承二薛之风骨，集众家之所长，逸趣霭然，可谓难得。”
行啊，狂犬开路引尚书出面，说我的好话还把重心转到了梅荧身上。瘦金体不易学，要写好往往需要很高的工笔画基础，把瘦金体写出“逸趣霭然”的更是宗师级别。这下恐怕皇帝都要动心，何况臣子？
不过柳大人恐怕不清楚他夸奖的那篇策问根本不是我作的，不然这时候夸我，不是给老大下绊子幺？
江临那边似乎还要说话，老大就在这时候转头，对柳尚书说：“承蒙柳大人谬赞。舍弟年轻，许多不尽人意之处还望诸位指点夹磨。”又起身，对尽渊抱拳：“皇上，以微臣拙见，比之诗词不如现场出一题目令他们作解，也可见真才实学，如何？”
“好。”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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