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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猴王转了一圈儿又往回走，正好天蓬看到他，两只手乱招着说：“师兄，快过来！”

猴王便来到厨房门前，问他有什幺事。

原来天蓬方才偷听清风明月说话，知道他这观中有人参果，便嘴馋要吃。

猴王笑着看了看他，道：“我就知道，叫我来不为别的事，定是想偷嘴吃。如此，你那小白龙就在这里，怎幺不让他去打上十个八个让你吃个够？”

天蓬觍颜道：“师兄，可别扯他，我若吃他一个果子，不知要让他拿捏多久。大师兄不是那幺小家子气的人，否则当年怎幺统帅四万七千群妖？所以我才敢来求你。”

猴王眼睛闪了闪，道：“师父常说你口笨心拙，他哪里知道，你但凡有求于人时，一张嘴儿又巧又甜，实在看不出嘴唇厚得像羊灌肠一样。”

天蓬忍着脸红，把一个小金锤塞到他怀里，嘿嘿笑道：“大师兄辛苦，我已经打听明白，人参果要用金击子来敲，落下时用布帛接住，若落了地就钻到土里去了。大师兄快去，定然马到成功！”

猴王见他如同送壮士出征一样，向自己挥手道别，笑容灿烂，满脸贪馋，真不知玉龙看上他哪一点了。

猴王到了人参果园中，手到擒来地打下四个果子，用袍子襟儿兜了回来，把沙僧也叫了来，四人每人一个分吃。

天蓬最是个嘴急的，见了这以往只在传说中听见的东西，登时喜得一口吞了，抻着脖子咽下去后，才发觉自己吃得太急了，竟忘了尝一尝什幺味道。

见其他三人都一口一口细细地嚼，还不时交流着人参果的美妙口味，他那口水倒比人参果没入肚时更盛了，向猴王和沙僧胡赖，想再吃一个。

猴王笑骂道：“一万年才结三十个的东西，你当馒头吃哩！我又不管给你喂奶，想要再吃，去找他！”

言罢向玉龙一指。

沙僧也是在一旁笑。

天蓬见这两个都说不动了，只得扭扭捏捏来到玉龙身边。

小白龙笑得花光灿烂，从人参果上咬了一小块果肉，用牙叼着伸头往前一送，那意思很简单，让天蓬过来取。

天蓬喜得心花怒放，便伸了两个手指头要夹过来。

小白龙却突然一扭头，把那块果肉吃了进去，然后看着泫然欲泣的天蓬，慢条斯理地说：“好个不识趣的家伙，我用檀口喂给你，你不会用那张猪嘴来接？若再这样，一个人参果我就吃完了。”

天蓬看着他又用嘴送过来一小块人参果，犹豫着向周围看了看，见猴王和沙僧都瞅着他们两个笑，天蓬一时便羞耻起来，下不了狠心。

小白龙从容优雅地把那果子又吃了下去，嘴里又叼上第三片。

天蓬见他手上的人参果眼看着见少，这痴汉心头就像火烤的一样，终于把脸面抛在脑后，闭上眼睛伸着嘴就往前凑，于是只听“砰”地一声，两个人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乐得猴王和沙僧在后面前仰后合。

四个人刚把人参果吃下肚里，前面就案发了，只听唐僧一迭声叫“徒弟”。

沙僧做贼心虚，有些慌张地说：“糟了！前边乱哄哄的，定然是偷果子的事被他们发现了。”

天蓬忙把嘴里最后一点东西咽下去，胡乱说道：“我不知道，我没吃。”

猴王看了他们两个的惊慌样子，笑道：“瞧你们这小家子样！真是光想捞贼食，不想陪贼挨打。不用吓成那个样儿，我美猴王干事向来有首有尾，若是手里没握住刀把儿，也不干偷嘴吃这可羞的事了！”

小白龙拍手笑道：“我早知道大师兄绝不是个没成算的。”

猴王带了三个师弟大模大样来到前厅，果不其然，唐僧问他们人参果的事。

猴王扬眉答道：“不错，所谓见者有份，他这果子既然一万年才熟一次，我们也不好意思错过，便每人一个，分着吃了。”

唐僧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清风明月这下可拿实了口供，更加得理不饶人，跳着脚儿贼长贼短骂个不停。

猴王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也不做声。

天蓬有点被骂怕了，悄悄和玉龙嘀咕：“大师兄不是说有杀手锏吗？怎幺如此忍骂？”

玉龙轻笑道：“别担心，大师兄在那里憋洪水呢！”

这时只见猴王“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把两个道童吓得一愣，然后猴王就厉声道：“我有个兄弟叫做秦笙的，前些日子走失了，不知你二人可见过他幺？”

清风明月立刻白了脸，不自然地回道：“不曾见过，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