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易自以为的慈眉善目对沉浸于无边的寂寞之中的许振远完全起不到安抚的作用。即使失去了外界的疼痛刺激,许振远也没有如之前两次那般挣扎着妄图靠自己的力量爬下那块并不算大的静心石,更没有如旁人那样试图做出自残的举动来证明自我的存在。
他只是静静地蜷在那里,微合着双眼,紧抿着双唇,仿佛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
“振远,你不说,是不是因为那人就是之前你喜欢上的那个?”许天易皱了皱眉,又放低了些姿态,“老祖宗知道你是被强迫的,心里也是不痛快。说出来,老祖宗好能给你出气啊。”
“……”许振远动了动嘴唇,却是一丝声音都没能发出来。许天易这才反应过来,是暴怒之下的他忽略了现实,太高估许振远了——就算是他或者萧家那婆娘挨着静心石,一时半刻之内怕也是无法清醒过来的,更不用想正常应答了。这幺想着,他一拂袖,便招来一件外袍将许振远赤裸的身子盖上,准备抱他去隔间稍事休息,之后再行讯问。谁知正在他手将将要碰到许振远的时候,许振远却突然瑟缩了一下,嘴里喃喃道,“不……你不是……不是……混蛋你敢——啊——”他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阵连化神后期的许天易都深觉心惊的真气,虽是一聚即散,却也让许天易放弃了将他从静心石上放下来的念头,反而捏紧了拳头。
原来不是此法不通。只是,被人抢了先。
“老祖宗。”门外传来了总管的声音,平平淡淡,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能量,“萧家说,大少爷说好去品鉴联邦政府送上的新茶,然而他们接到了大少爷的光舰,却没见到人,一直联系不上。那魔女还耍了好一通脾气,直说要大少爷赔她亲手煮的茶。”
“亲手?”许天易的声音带了些不屑,“呵,真是感人。”
“大少爷这是?”总管没接话茬,抬眼看了赤裸的缩成一团、表情里说不出是痛苦还是难堪的许振远。他的身子上虽被人盖了一件外袍,那人却丝毫不想放他下来,“三少如果└】..爷跪在楼外请罪。”
“哼,真当我老了,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许天易揉了揉腕骨,似乎是缓解下刚刚运气的疲劳,“让他跪着去。明早把他和振轩振爽都带来。”他瞥了一眼许振远,似乎想起了什幺,“还有萧维,一并带来。”
“是。”总管应声,看着许天易扬长而去,又看看许振远刚刚舒展一二的面容上又突然显露出恐惧无助,默默叹了声气,也出了门。
“呵……”听到二人离开,许振远缩了缩身子,想让赤裸的皮肤互相摩擦来温暖自己,却只能让他更加想念萧维。那一声无人听到的轻笑,不知是在笑许天易过于自负让他轻易得逞,还是在笑他不过与萧维相交月余,被虐几次,却还是犯贱地将那人的体温彻底刻在了自己的心底,哪怕一眼万年,也不会忘记。
就像萧维幼年时的那个笑容,那个拥抱一样。
他第一次上静心石,便是为了遮掩萧维出生时带着许家血脉的魔气,以防引起许天易的注意而故意自慰。那年他不过十五六岁,装作被同学的小黄书吸引后,懵懂地躲在自己的房中自慰是最佳的惹怒许天易、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方案。而许天易暴怒之下也确实心无旁骛地在静心石上折磨了他一天一夜,将禁制所需的本来可以靠朱砂绘制的阵法一刀一刀在他的皮肤上刻画而成。那时他苦苦哀求想逃离那可怕的疼痛,苦苦挣扎想要摆脱那可怕的孤寂,却被困在苍凉的幻境中千年万载而无法脱身。
当他以为自己即将崩溃的时候,马上就会有个血脉相连的弟弟这一点竟莫名地成为了他支撑下来的支柱——他知道撑过此刻,他便不再孤独。现实中一天一夜他被许天易折磨到不能再痛,朦胧中的千年万载他之间他却不知在心中默念了多少次父母早已取好的萧维的名字。
好像只有他的弟弟,才能真正将他从无边无际的孤独之中拯救出来。
第二次上静心石,则是纵着成年后的萧维以自己为祭,再次将快要暴露的魔气强行转封做普通的真气、真元。并未暴怒到失去理智的许天易知他善于忍耐,也知他虽然无法回应,却可以听到外界的动静,于是一鞭一鞭全都抽在他无法抵抗的弱点之上,迫使被封印了全部修为他还要忍受经脉逆行的痛苦,与此同时还慢条斯理地说着身为许家大少的自己、身为修真者天才的自己所需要遵循的自控条例。
说来可笑,许天易每抽一鞭,说一句不准如何,他便会在心中默念十遍百遍,萧维定会如何对他,或是他定会如何对待萧维。
“不准动情。”被他记成了“对萧维时注定动情。”
“不准忘形。”被他改成了“在萧维面前随意忘形。”
“不准射精。”被他硬生生的转成了“只想被萧维肏到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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