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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赵启平想了想,把后半句说完,“还是有点慌,不然应该解剖完了再烧,下回再有,嗯,粽子,你给留个活……”

他没有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因为胡八一的吻强硬到不讲道理,时间地点都完全不适合,后背下头的碎石硌得生疼,但是管它呢。他们有两三天没有做过了,胡八一跪在地上拉下他的内裤,半勃的阴茎就活泼泼地弹出来。赵启平是个相当讲究卫生的人,即使不能洗澡也会每天用消毒湿巾擦一下自己,然而此刻阳物上的味道仍然很重,他伸手下去想推开胡八一的头,但胡八一还是毫不犹豫地吞吐起来,手按在赵启平热乎乎的腿根,然后渐渐往更深一点,也更下面一点的地方滑去。一片便携装的润滑不太够,胡八一用牙齿轻轻磕过赵启平的龟头,带来微不足道的疼痛,然后换了舌尖往铃口里钻进去,热而软,坚定而有力,手指同时压在前列腺上用力碾磨,很快就逼出一注注精液和无穷无尽的渴求。赵启平伸了手下来按着自己的小腹揉弄,像是能把那些渴求按回骨骼里筋脉里或是血液里一样,同时又呻吟得肆无忌惮——没有人会听到他们,没有人会看到他们,只有广袤的戈壁在他们身下,无边的星空从遥不可及的亿万光年之外温柔地覆盖下来。

谁都没有余力分神去看星星,胡八一把自己嘴里的白浊吐进掌心,又抹在赵启平臀缝里,赵启平胳膊横在眼睛上,呼吸急促地把两条腿蜷起来,不是拒绝而是为了更大地打开自己,为了手指和胡八一粗大的阳具在身体里进出得更顺畅。胡八一往他腰下塞进另一个背包,顺手把包里的狼眼手电拽出来对着正在吸吮着自己手指的后穴按亮了。穴口周围被拉扯到薄薄一层的皮肤在强光下是半透明的,连里面细如蛛网的青色血管都纤毫毕现,多余的润滑混着白浊顺着臀沟滑下去,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穴口边缘已经被手指磨成了艳红,翕动着收缩个不住,手指抽出来之后有那么短短一瞬能看见充血之后同样靡红的肠壁。胡八一觉得头皮嗡地一声炸开,扔了手电捧着赵启平的臀瓣把硬得快炸开的肉棒操了进去。

没法干得花样百出,胡八一甚至连接吻都不敢压在赵启平身上,怕底下的石头硌坏了他;然而又那么让人满足,赵启平的腿勾到他腰上来,胡八一每次操到前列腺上细瘦的脚踝都会贴在他腰侧忍耐不住地颤抖。操弄得再狠些赵启平就只会直着声儿喊胡八一胡八一,呻吟声在漫漫戈壁上飘开去,他一遍一遍答应下来,又掐着赵启平的大腿根像要把他撕裂似的往两边分,可是赵启平的身体那么韧,那么美,是狂风暴雨里的一根竹子,哪怕已经弯成弓形堪堪折断,最后总能弹回来绷住。

他没带套,最后控制着自己没弄在里面,拔出来射在赵启平腿根,发现膝盖疼得站不起来,又倒回赵启平身边去,喘吁吁地吻他也被他吻。赵启平闭着眼睛乐,说了句胡八一觉得应该属于自己才对的台词:“操,和你都要玩出花儿来了。”

27、胡八一的本事是能把情话说得特别不要脸

赵启平看过很多地方的日出。他一直热爱旅行,热爱邂逅,热爱一切热闹的社交场合,日出在他的记忆里也是喧闹的,有朋友的欢呼雀跃,有香槟开瓶酒液汩汩流出的声音,也有若干次伴随着车流、潮声或是情人的耳语。但戈壁上的日出和那些都不同,勉强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安静又磅礴的。他甚至用不着刻意去看,昨晚用湿巾和胡八一那件TEE勉强清理完一片狼藉之后,胡八一非要他脚冲着东方躺下,于是此刻地平线上喷薄的朝阳卷着紫红色的霞光就直直冲进他眼里来,好像太阳是自他和胡八一的脚尖上升起的,让他觉得自己躺在世界的正中央。

胡八一吹了声口哨握住他的手:“别盯着太阳看,伤眼睛——看我。”

他们并肩躺在戈壁上,枕着各自的背包,不约而同地把脸转向对方那边对视了几秒钟,或者不止几秒钟。

有些时候时间没有特别大的意义,很多年前就认识的人可能一直是陌生人,后来干脆连面孔也忘掉,只剩下一个干瘪的名字;然而有些人你认识不久就愿意跟他接吻,做爱,四海为家,赴汤蹈火。赵启平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去过一所很出名的寺庙,是在背包游途中的一个阴天,两人合抱粗的树干上长满青苔,自己站在溪水旁边,周围都是游客,刚认识不久的英俊男生把视线投注过来,空气中弥漫着香火气息,可他还是觉得孤独,人潮人海中的孤独。

胡八一贴过来亲他,下巴上带着胡渣,嘴唇爆了皮,呼吸之间有燥热的尼古丁味道——他们昨晚分着抽掉了大半盒的烟。他吻完了还要不满地抱怨:“根本没看我,走神儿想什么呢?”

如果照实回答未免有点过于矫情,赵启平把手抽回来十指交叠着放在胸口,笑道:“我在想杨小姐呢。”

胡八一坐起身,伸手把赵启平也拉起来,一晃脑袋脖子咔吧咔吧响了两声儿:“丫不会把咱俩扔这儿不管了吧?”赵启平伸个懒腰,两手搭在胡八一肩膀上来回这通摇晃,胡八一叫道:“哎哎哎别晃别晃,再晃散黄儿了啊!”

“我看咱俩还是自己往回走走吧,老等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赵启平把背包甩到肩膀上去,指指万里无云的天,“水剩得不多了——”他的眼神越过胡八一肩头投到他身后去,圆眼睛惊喜地睁大了,胡八一回身看去,几匹马从远处轻盈地跑过来。

SHIRLEY杨解开在马鞍后头拴着的两个水囊,胡八一和赵启平各自捧了一个咕咚咕咚喝了个水饱。杨参谋长下马溜达了两圈,带点歉意地说:“本来我以为天亮之前就能赶回来的,没想到这儿离乌力罕家那么远……”

胡八一抹了抹嘴边的水渍:“没事,现在又不算冷,露宿一夜没问题。”他看着马背上的鞍鞯皱了皱眉,拿不准赵启平今天能不能经得住颠簸,犹豫着问:“骑马过来要多久?”

“骑得快的话,一个小时多一点。”SHIRLEY杨还没反应过来胡八一为什么这么问,赵启平已经明白了,只拍拍他的胳膊,找了匹看上去最老实的马。一路上跑得最快的是杨参谋长,赵启平紧跟着,眉眼间看不出什么,嘴角抿着向下垂,表情是克制的,叫胡八一看着难受,策马靠到身边说不然就慢点骑算了,赵启平摇头说慢也是这么远,快也是这么远,大不了回去之后躺一天就好。他越是咬牙忍耐,胡八一越觉得心疼,到了乌力罕家蒙古包外头的时候恨不得把赵启平抱下马来,还是赵启平瞪了他一眼才收回手。然而赵启平蹒跚着走进蒙古包的样子任谁都瞧得出不对劲,其其格提着盛满奶茶的壶跟着进来问小赵医生是不是不舒服,赵启平接过茶碗来捧在手心小口小口地啜,笑着说就是没骑惯马,颠了大半天不适应,没什么大事,又问其其格能不能给弄点热水来,想泡泡脚。

其其格放下茶壶去绿洲中央的水井提水,去了半天才拎着小半桶水回来,有点惊慌地和乌力吉耳语了几句,乌力吉变了脸色,放下手里正在鞣制的皮子跑了出去,过了半晌才铁青着脸回来,牵了马朝苏泊淖尔的方向去了。赵启平草草擦了遍身就上炕补眠,炕虽然硬,但比起戈壁的石头滩来那是好得太多了,起码有铺有盖。胡八一不敢再闹他,隔得远远的睡在炕的那头,只有手臂向着赵启平的方向伸出来,指尖将将触到赵启平身下的褥子边缘。

这绿洲里总共不到二十户人家,一上午过去好像都有点神神秘秘起来,各家的女人聚在一起嘁嘁喳喳地小声说话,用手捂着嘴吭吭咳嗽,老人们抹着眼角不知是哭了还是怎么样,孩子们被大人拘管着不准乱跑,连狗也感觉到了些什么似的,夹着尾巴在蒙古包附近心慌意乱地转圈。

乌力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偏西了,近百口牧民围上去,仰着脸看着他。他猛吸一口气,沉声宣布了个坏消息:苏泊淖尔的水位也下降了,和绿洲里的井一样。这时乌力吉家蒙古包后面拴着的几只羊突然间大声咩咩叫起来,家里的狗紧跟着狂吠,立刻又传染了更多的狗。狗们汪汪叫了几声便伏到地上去两只前爪不停的刨着土,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害怕极了要刨个坑躲进去似的。乌力罕和乌力吉两兄弟冲到自家蒙古包后面一看,三只羊羔子都倒在地上腿脚抽搐,脖子上开了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哗哗淌着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不是狼掏的,内蒙许多年没看见狼了,就算有狼,也绝不会大白天摸到蒙古包周围来掏羊,更不会咬断了脖子却不吃肉——乌力罕在地上发现一串很模糊的血迹,血滴最大的也就是绿豆那么大,隔了很远才有一滴,而且也没有动物的脚印。他顺着血迹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脚,血迹的末端通往他家门口,那儿停着一辆长城哈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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