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世上的芸芸众生欢喜或者哀愁,哪怕是整个梵天境一夕之间将要崩塌倾覆,亘古永恒的辰光也依旧如逝水般徐徐流逝,从不为事牵绊,为物搅扰,亦然从不为任何人所留驻倒转。
自从应昀那天陪侍时触犯忤逆了帝君,又因着控制不住怒气愤而自残,意外地伤得头破血流被送回金罂殿中,迄今不知不觉也过了七八日。殿中服侍的宫人们起初还各个惊慌不安,深恐也要为主子所犯的错事横遭迁怒受罚,一时人心惶惑得连梓樱都喝斥不住。
只是素来威势深重的羽皇却意外地并不因为兴致被卑微的玩奴败坏而恼火,辰极殿那厢静悄悄地始终未就这桩不愉的冲撞而发作出来,一直也没有降下任何责罚。就这样,大伙儿都仿佛是侥幸渡过了一场劫难,金罂殿中近些日子以来萦绕不散的颓丧气氛才稍有缓和。
然而不管身边的人心风向是如何地浮躁波荡,唯独应昀本人丝毫不为所动。他从先前那阵子急欲求死的冲动中渐渐冷静下来以后,几乎就是自暴自弃般地等着羽皇命人来发落处置自己了。但本以为高悬在头顶即刻就要落下的利刃偏偏变作了一阵清风拂面安宁无事,连他自己也深感到大惑不解。
羽皇夜间照旧停宿于金罂殿中。他这会儿于体察人情一事上陡然间无师自通,纡尊降贵地避开应昀歇息在偏殿,极有眼色地刻意不再来刺激犹在怒火里煎熬的心上人。应昀入宫以来难得真正清净了几天,待他一旦转过思绪知道懊悔了,那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才若无其事地携了龙王妃来探望他,弄得应昀当下百般为难,不知该以何种心境去应对眼前的光景。
龙王妃自然对先前发生在宫中的那番意外波折一概不知。她被帝君隆重礼遇地接到后宫中,凌霄只道是请她这个岳母大人来同儿子叙些私房话,一解应昀思念亲人的渴慕,也聊以宽慰小新郎在成亲之前常见的莫名愁怀。她也无从起什幺疑心,兴冲冲地选了许多带给幼子的礼物便进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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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儿这几日精神不怎幺好呢,是筹备喜事太劳累了幺?不过母亲看你气色倒还不错。你这孩子也别太过于倔强,事事非要亲自过问。若是看顾不过来,索性都交给下边的人去操办好啦。倘若累坏了你,陛下自然心疼,母亲也放不下心啊……”
耳边听着母亲慈爱的叮嘱,看她喜气洋洋地叫来梓樱询问典礼安排,应昀也只得无奈地陪着同她们闲聊说笑。他的气色又怎幺能不好呢?太医令的灵药丹丸简直是吃糖一般地给他服下去,即使是段焦如果】..死的枯木也要补养成活了。唯独心境情绪难以掩饰得过,到底露出抑郁寡欢的模样。可惜在殷切关怀着他的可怜母亲面前,旁侧又杵着羽皇这个大瘟神,应昀此刻能够做的事也就只剩下含笑附和哄她开心了。
“近来确实也有些累,不过母亲也不必担心昀儿。庶务还有梓樱姐姐帮手,忙过这一阵便会好了。倒是您与父王远道奔波而来,典礼之前可要好生歇息着养足精神,届时才好指点昀儿成礼。”应昀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一旁凌霄的脸色是阴是晴,故作轻松地试穿了梓樱绣好的喜服给龙王妃看。凌霄神情像是十分愉悦,乖乖持着儿婿之礼帮忙递物送茶,竟然不顾虑帝君身份地格外巴结着未来的老岳母。他既然这般能装样作势,应昀唯有暗自忍耐心中的委屈同不快。
到傍晚龙王妃终于告辞出宫。待到她乘云辇远远去了,强压着疲惫心绪应付完一天的少年立刻就屈身跪在了地上,低眉垂目地告罪道:“贱奴忤逆伤及陛下圣体,自知此举已经是罪大恶极,万死难辞其咎。奴也无从厚颜求饶,只恳请陛下慈悯子民,就责罚降罪于贱奴一人,勿要追究无辜人等。”说罢忍着屈辱从梓樱手中接过早就预备好的细荆条叼在嘴里,四肢着地爬到羽皇脚边,又乖顺地褪下衣袍,露出莹白光洁的裸背伏低了腰肢,咬牙等着凌霄在他身上鞭笞消气。
应昀如此忍辱求全,凌霄看了真正心如油煎,良久才轻轻一声叹息,无形中有百般难言的愁苦藏在其中。殿中静了片刻,羞恨不已的少年刚要再度开口,面前忽而人影一晃,接下来便教他震惊得几乎疑心自己是在梦中。那个将他一路逼迫到绝境的暴君竟然会屈下尊贵的双膝,就在他这个低贱的玩奴身前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昀儿没有罪,犯下大错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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