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七

阴雨绵绵。

这样持续不断降雨的状态已经好几天了，雨势不大，却没个头，每日下一会儿细密的雨，然后歇上一刻半刻，接着继续挥洒。空气变得潮湿，整日阴沉的天气也使人慵懒。这会儿正值春分和清明之间，雨水正好滋润着大地，虽然慵懒，但绵绵细雨倒也让人愉悦。

皇宫内的空气却沉重得多。

长廊上，一道人影匆匆行进，看他面目沉重，似焦急又似担忧，更带无奈。

“哎，张大人，张大人——”不远处，另一人影急切地追上来。

张大人好像并没听见，心中还在盘算此番召见，他该如何施诊。

“张大人——张大人——！”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终于是赶上了，“我说张大人，您这是神游物外了啊如果└】..，奴才都叫您半天啦！”

张大人突然回过神来，看清面前身材臃肿，气喘吁吁的人是皇帝身边服侍的李公公，此人是广濂王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一名重要角色，在广濂王面前也是个红人，这可万万开罪不得。

“原来是李公公啊，老臣被召见去皇上寝殿，刚刚在盘算如何为陛下诊治，是以走神，见谅、见谅……”张大人连连拱手作揖，尽管他比李公公年老许多，却也不得不礼让几分。

“哎哟，张太医您真是恪尽职守，奴才正是为此事而来……”说着，李公公靠近张太医，把脸埋下去，低声道，“张太医若是感到束手无策，不妨用这个方子试试…如此这般……”

听完李公公的耳语，张太医一时仿佛受到惊吓，他言不成句：“李、李公公，这、这可是…这、这几味药岂不是加重了病情……”

“张大人此言差矣，这药理复杂，平常看着不能一起用的药，放在一起可有大作用。”说着，李公公脸上逐渐露出阴骛神情“我们这幺做，可是为了江山社稷，您要是照做，也算是为国效力，到时候，也算您大功一件啊！”李公公虽是面带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太医浑身打冷战。

“这…老臣、老臣难担此重任……”张太医连连退后，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是谋叛之罪，如何他也不敢做。

“张太医，皇帝和王爷的那点事儿，你可也算是知情人，这大的本就是个废物，如今还迷惑咱们上头这位，咱们可得多多为主子分忧，以免耽误主子前程，影响了江山社稷……”

“这……唉，这可是……”听着李公公越来越放肆的言语，张太医心知自己淌了这趟浑水，是难以脱身了。他一边口中答应，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

“张太医也是为先皇看过病的，算是朝中老人了，虽说现在皇帝是先皇所立，但你我都知道谁才应该是正主，可别看不明白，否则，连累的可不只是你自己……”李公公眼中射出精光，自以为他们为自己主子做了一件大事。他并非伺候先皇的老奴，也不知渊穆篡改皇帝旨意之事，还以为是皇帝故意不立渊穆为帝，想必自渊宁登基之时起，这个篡位的计划已经在心中谋划多时了。

“李公公，老臣明白了，明白了……”张太医擦着额头冷汗，更不知道个中细节，但他也明白现在朝中广濂王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要他与广濂王对着干，他也是万万不敢。

两人短暂交谈后，李公公便做一个请的姿势，同张太医一起向皇帝寝宫走去。

此刻的皇帝寝宫内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宫人们却都守在殿外不敢进去。听说皇帝此番生了一场大病，起因是风寒受凉，却不知为何这几日逐渐加重，甚至反复高烧不退。这广濂王也是奇怪，有一天夜里到宫里来，然后半夜跑到寝殿外坐着，天快亮了又疯了一样闯进殿内，奴才们进去服侍都被赶了出来。后来，有些宫里的奴才传，说皇帝和广濂王搞那苟且之事，甚至说皇帝勾引广濂王，广濂王做弟弟的又是臣子不敢反抗，于是被迫满足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