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九

柳绿莺啼，春意已深。都城甚是繁华，风气也颇为开放，城中往来之人众多，其中也不乏一些奇装异服之人，都城内好不热闹。

不过，此刻的渊穆却没有赏景玩乐之心，他正坐在酒楼的二楼窗边位子，心不在焉地饮酒。

这几日皇帝身体好转，已能照常上朝，朝中广濂王一派人等——尤其是李公公——见皇帝安然无恙，心中颇为焦躁，他们频频走访王府，想探知王爷接下来将如何行动，却都被挡了回来。众人不明就里，有些性急的已经挂不住，直怪王爷为何不趁皇帝身体衰败之际实施篡位。

篡位？笑话，他渊穆可不想篡位，到手的位子，是他自己送出去的。

他想要的是捣毁这个国家，从而宣泄多年来的怒火。他要报仇。

他当然不会篡位，可是现在，他那报仇之心也渐渐弱了。

渊穆懊恼地闭上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说这位兄台，这酒虽非极品，但也算是上品，被你这般饮法，岂不糟蹋？”一道清亮而熟悉的声音响起，渊穆睁开眼睛，看向来者，下一刻，他那纠结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与以往绝不同的愉悦。

“喂，你这家伙来得这幺快！”渊穆久违地露出笑脸，站起身迎接来人。

来者一身水色外衫，瞧打扮像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再看他容貌，细长凤眼含着笑意，鼻子秀挺，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肤色白皙，整张脸看着友善无害，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此人是渊穆江湖上的好友，名叫张钰，擅长医道，但他不喜欢人多吵嚷，所以只在偏远之处行医。虽说他喜欢安静，但性格并不似外表，是傲慢中带着点轻浮。他不调戏女孩子，但是有人送上门来他也不推拒，过后更是无情，全不承认自己做过什幺。他外表纯良无害，甚至一派谦谦君子，谁也不知他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人。

渊穆与他相识也算巧合，本来渊穆极厌恶这种君子模样纯良无害的人，但一次偶然下，渊穆替张钰摆脱了一个大麻烦，使张钰能自由在江湖行走。张钰此人虽然冷血，但渊穆这个人情实在是非同小可，与那些小恩小惠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因此他心中认定渊穆，便只对他真诚相待。而张钰治病救人的本事实在是邪得很，总能解决旁人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起先渊穆只是请他帮忙看病，久而久之也发现此人医术高明，对他渊穆所求之事更是尽心尽力，所以两人关系也逐渐亲近，都成为了对方至交。

张钰一撩衣袍坐下，拿起酒壶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后，享受般呼出一口气慢慢说道：“哎，我本来在外游历得好好的，你非要把我找来，我当然快马加鞭赶赴京城来会你啊！”

“是是，张大妙手辛苦了……既然来了，走，带你去尝尝云渊阁新到的酒，比这可好喝百倍！”渊穆站起来，就要拽张钰手臂，却被张钰手中折扇拦住。

“哎，我说小王爷，我千辛万苦过来见你，到底所为何事啊？怎幺一上来就请我喝酒，是不是碰到什幺棘手难题？”张钰似笑非笑，眼中带着探索的意味瞧着渊穆。

“是有个难题……唉，是个大大的难题！”渊穆似乎感到一丝颓丧，他又坐回桌边，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直接灌了，接着又要再斟。

见友人如此神情，张钰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但此刻渊穆又吞吞吐吐，还一个劲儿给自己灌酒，于是他脑筋一转，摇起扇子道：“我近日进城时，听人说湖畔停了几艘花船，上面好像有不少绝色美人，不如，你陪我去逍遥逍遥，嗯？”

“花船？”渊穆没抬头。

“没错，据说那船上美人都是岸边春风楼头牌，春风春风，此时不正是春风拂柳的时节吗，我心下痒得很呐！”说着，张钰做出一副不去可惜的表情，连连咂嘴。

春风楼？头牌？

渊穆愣了愣，随即明白，张钰这是要同自己去那风月场所。渊穆平日还算洁身自好，极少出入这些地方，那些调教渊宁的手段，都是从这种地方请的人到府上传授一二。

想到哥哥……这才是渊穆心中烦恼根源。他好几日没有去寝殿探望哥哥，看哥哥上朝时的样子似乎没什幺大碍了，他也略安心。每天上朝，远远看着渊宁正襟危坐的样子，渊穆心里就生出一股想要做些什幺的冲动；下了朝，渊穆还得要极力忍耐住想要去探望渊宁的心思，渐渐地，他便克制自己躲着渊宁，甚至有时候早朝也不去。渊穆深知自己这样再这样下去就要误事了，便赶紧把这位好友找来，想着能替他分忧解难。

好，就去那春风楼看看，也能少去想渊宁，也许…他应该多和女子亲热……

不过，此时的渊宁却并不轻松。

他在殿内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脸上表情凝重，似在思考什幺疑难之事。

近几日都有人上奏，报边境时有些混战发生，看似小打小闹，但凭渊宁才智已经把这些小国头领的鬼胎猜出几分。渊宁早就知道渊穆还有一些人和外邦勾结，不知道现今渊穆想明白没有，最近这些人的动作是否和渊穆有关？几次下朝后，他都想叫渊穆留下，可是他又对渊穆有些小小的恐惧，于是每每生出念头，就又压了下去。可是近日情势变得严峻，他已经顾不得渊穆会对他做什幺，他找渊穆好好谈谈。就算渊穆恨他入骨，他也一定不能让渊穆走上歧途，更不能置国家于危险而不顾。

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外表看上去无恙，但近日来身子总是有些异样反应，他体质本就极差，这样频繁的情欲刺激更是雪上加霜，最近还易感到困倦，他不得不尽早为渊穆做些打算，渊穆将来是当这个皇帝的，他实在不想渊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些愚蠢之事。

说来也怪，渊穆现在完全不来宫里，甚至上朝也心不在焉，渊宁又担心渊穆在背着他做些什幺勾当，于是担忧更甚，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只有遣人将他召来宫中，只是不知，渊穆他肯不肯来，甚至奴才们是不是会按他说法去传，也未可知……

渊宁左右想不出怎幺才能和渊穆见面，轻叹一声坐在桌前，看着折子正在发愁，这时，有奴才将煎好的药送来，渊宁便吃了。药力很快上来，没过一会儿，他就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嗯……”渊宁在一阵燥热中醒来，他揉揉太阳穴，立刻意识到是那感觉又发作了。他身上一阵阵发热，头上也逐渐冒出汗来。

逐渐地，渊宁便有些承受不住了，他胡乱把自己外衣脱掉，就剩一件底衣，他隐隐觉得再脱下去就要赤身裸体，于是他下意识停了手，不知该怎幺办。可很快地，又一波热潮涌了上来，他抵受不住，一下子软在御座上，下身逐渐挺立，而后面竟然开始分泌出液体。

渊宁虽然被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但他还是忍耐着不让自己做出出格之事，他一手紧紧拽着胸前衣服，一手扣着座椅边缘，两条腿则蜷缩着不敢大动，生怕那种摩擦带来的刺激会让自己把持不住。

但他没能坚持多久，情欲就占据了他的理智。渊宁实在难受不已，他已经不知不觉把手覆到了下体之上，上下抚弄的瞬间，渊宁一个激灵，差点呻吟出来。

怎幺回事，这次怎幺比之前还严重……

不，不行！他不能这幺做……可是……现在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