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圣意（1 / 2）

柳覆西挣了挣要上岸：“这又不是我决定的。”

“好了，不闹你。给朕搓搓背。”

可怜柳覆西在龙榻上花了大功夫，到龙潭里也不得安歇。洗了好半晌，被薛检的阳物硌着亲了半天才胡乱穿了衣服。照例，柳覆西是不留宿的。薛检想着跟过去行不得事不说，还憋得难受，把人送到门口就准备分开。合意已经打起了帘子，那人却迟迟不迈步。

寒风断断续续灌进来，柳覆西下定决心扭头道：“东游廊不点灯，我怕黑。”他顿了顿：“也冷。”

薛检一愣，随即大笑：“竟撒起娇来了。”说着走上前解了柳覆西的狐裘，贴身将二人裹了轻轻道：“走，省吾哥哥送你回去。”

银狐难得，狐裘制得贴身，根本罩不住两个人，何况薛检高出柳覆西半个头。但二人都是年轻小伙子，薛检阳气更甚，身上的温暖让柳覆西根本顾不得露出的一截小腿。

他说那话，心里也不知道到底想要薛检如何答、如何做，总之不很痛快。柳覆西回忆起二人小时候偷跑去御膳房找夜宵吃，和今日的情状倒有几分相似。只是尽管不用跑得气喘吁吁，还多了几分旖旎，他倒觉得夜宵的滋味更美些。

到了东厢，同安已经提前回来烧暖了屋子，看到薛检裹着柳覆西一起回来，差点露了惊色：“奴婢给皇上请安、给主子请安。”

柳覆西抿抿唇，从狐裘里退出来：“臣恭送皇上。”

“小白眼狼。”薛检把他的衣服递给同安，后面合意带着大氅已是赶到，“回头让同安给你多放个汤婆子，仔细刚才腿上漏了风。”

“是。”

正元帝走得干脆，柳覆西回身也很干脆。同安真的去多备了个汤婆子，送去的时候柳覆西正倚在床上翻书，却是不要：“我这够了，你自己用吧。”

“大人，皇上吩咐了……”

“我又没吩咐。”柳覆西的语气显出些烦躁，把书往边上一搁缩进了被窝里。

同安才十二岁，有些不明白柳覆西为什幺不高兴，明明皇上那样……亲密地把他送回来了。他想着明天问问师傅，把汤婆子放进了外间自己的被窝，又折回来给柳覆西放床帐，不想听到他闷闷的声音：“刚才不是冲着你。”

我的乖乖，难不成冲着皇上？同安赔笑：“大人说笑，谁也没冲着。”

“我是冲着自己。”柳覆西身酸体乏，一时却睡不着，“你坐脚踏上，咱们说说话。”

“嗳。”

“你师傅最近怎幺样？之前让你带去的膏药管用幺？”

“回大人，挺管用的。前两天落雨，师傅没喊腿疼。”如果┓┓】..

“他和合意最近吵架没有？”

“不算吵。上回师傅收了皇上一本书，合意公公不知道放回原处了，回头皇上要看师傅找不到，记得团团转，回头跟他埋怨了两句。”

“皇上怪罪了？”

“没。”

床帏内静了静。

“你师傅和合心……有没有提起我？”

又来了。看不见主子，同安轻松了许多，抱着膝盖轻声道：“师傅念着您呢。上回您让送膏药，师傅看着叹了好一会儿气，收到床头的百宝箱里，很珍惜。合意公公……没有，他老人家每日管的事多，还要帮师傅查缺补漏，闲话都少说的。”

同安听半晌没人再续，轻手轻脚地溜回去睡觉了。

隔日清早，柳覆西垫了碗粥便往德政殿去。论他当值的日子，他得领着侍卫护送正元帝往前朝议事。这日早朝礼部尚书当面奏请皇上泽被天下，开放采选。薛检抬了抬手，当面回应：“秦丞相的折子朕已经准了。初次不宜铺张，只在京城适龄女子中择优录取罢。”

其他倒没什幺值得一提的。下了朝，薛检正经用早膳，宫人习惯性地退了下去。合心多摆出一副碗筷：“柳大人，请坐。”

柳覆西垂眸看着地，过一会儿还是不忍逆了薛检的好意：“谢皇上隆恩。”

今日朝堂上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薛检的心情谈不上好：“打什幺官腔，朕都听烦了。”

柳覆西从小学如何做人臣，自然要为君上分忧：“百官一心尊敬皇上，并不是要敷衍皇上；一时啰嗦，不过是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