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热闹（1 / 2）

正元帝的大方重质不重量，最后算起来，录用的连十人都不到。然而其中有四位位列九嫔，还有秦柳萦这个九嫔之首，禁宫里少不得迎来了久违的热闹。

贾英是第一个忙得脚不沾地，奉正元帝的旨意，顺着应贵妃的宝安宫，依次拨宝宁宫、宝祥宫、宝和宫给赵充仪、蔡充容、于充媛居住。另有两婕妤、两美人入住四宫，正好一宫二人互为照应。至于独一份的秦昭仪，则出挑多了，直接搬到了紧挨定坤宫的永安宫，与空置的泰安宫遥相呼应。

入选的八人只在毓秀宫将就了一晚上，隔日便被教习嬷嬷引到了各自的宫室。以秦柳萦为例，甫一进永安宫的大门，就见地下乌泱泱跪了一干男女：除她自家里带来的两个贴身丫鬟并一个乳娘，内侍省又拨了两个管事太监、两个一等宫女，及四个二等宫人，并一众洒扫宫人。

秦柳萦虽仍穿着姑娘家的衣裳，但妃色绸缎绣海棠花，衬得气色极好，再加上满头珍珠玉簪金步摇，贵气也不输宫里的娘娘了。为首的云锦、云绣较她略长一二岁，领着宫人们齐呼：“奴婢恭迎昭仪娘娘。”

秦柳萦感到有些陌生，但到底兴奋占了上风：“免礼。”

她顺着平整的石板路进了二重门，云锦巧妙地寄了秦府丫鬟的位置，跟到了近前。秦柳萦望了望冰心殿的匾额：“这名字是谁取的？”

“回娘娘，‘冰心’二字是沈贵妃取的，先帝请了隐石先生提的字、制的匾。”

秦柳萦眉眼的笑意更浓了不少。沈贵妃是正元帝生母，独得盛宠，将无子的陈皇后压得一无是处。她如今住进了沈贵妃的永安宫，很难不令人多想。

秦柳萦刚在正殿坐定，内侍省赶制的礼服、常服随后跟到。贾英亲自跑了一趟永安宫，说道了一盏茶的功夫，得了许多赏才消停。

这些衣食住行还不是秦柳萦等人最在乎的。她们参了选、入了宫，为的无非是正元帝那个人而已。于是到了晚间，热闹的地方变成了德政殿。

贾英歇了午觉、换了身衣服，又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了：“启禀皇上，各宫娘娘都已经安置好了，只是何时由谁侍寝，还望皇上定个章程。”

正元帝揉揉眉心：“旧制如何？”

贾英犯了难，太祖伊始并未对此作强硬规定，因而历代皇帝多是按个人喜好自定规矩。总的来说月圆之日由皇后侍寝，其他依位分高低排列。然而先帝不喜皇后，将十五、十六两天缩到了初一一天，其余时间多去沈贵妃处；若沈贵妃身子不便，甚至宁愿自宿德政殿。

最近的这个例子显然太特殊了些，贾英只好说：“按旧例，由月初到月末，位分由高至低。”

“朕是问你天数如何安排。”

贾英飞快地心算一番：“可由贵妃娘娘占三日，昭仪娘娘占二日，其他娘娘各一日，其余依皇上心情。”

正元帝勾了勾嘴角：“依朕看，初一空着，贵妃一日，昭仪一日，其他随意。”

贾英暗自抹汗，这和不定有什幺区别？当下也只好说：“奴婢遵命。不知皇上今日可有吩咐？”

“朕在德政殿歇着，那一套下月开始。”

贾英不得不感叹正元帝的厉害。今儿才初五，硬晾着那些公侯贵女一个月，也不知能不能让她们更听话。

贾英一走，薛检瞥了瞥书房的门帘：“放个书要那幺久？”

那帘子动了动，从后面走出一个人，不是柳覆西是谁：“臣怕扰了皇上的家国大事。”

薛检看那人别扭地不肯到近前来，心气越发不顺：“噢？你倒是说说，何为家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