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领了官职、娶了媳妇儿，哪有心思管别人家的事。只有我一个大闲人……”柳覆西说着颇觉无趣，“我昨日没看完的书呢？”
东厢的主仆不多会儿就没了话，永安宫里又是另一幅景象。
“云锦，你说皇上为什幺去了宝宁宫？我这几日，是不是有哪做得不好？”秦柳萦连着几日不得好眠，精神有些委顿。
云锦伺候着糖水：“娘娘多虑了，皇上连着在咱们这歇了四日，已是天大的恩宠了，少不得要去各宫坐一坐的。”
“这道理本宫也明白。”秦柳萦慢慢地咽下刺鼻的杏仁露，“以后吩咐御膳房不要送杏仁露来了。”
“娘娘可是不喜？”云锦接过只吃了一口的瓷碗。
“本宫记得，本宫说过不爱吃杏仁。”秦昭仪挑起眼梢，吐出了句话。
云锦捧着碗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这玫瑰杏仁露是皇上最喜欢的糖水，御膳房如无吩咐都是备着这个的。”云锦摸不准正元帝会不会来永安宫，就没有嘱咐御膳房不要送。呈给秦柳萦倒是她的失误，只因正元帝去了宝宁宫的消息一来，阖宫的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
秦柳萦眨了眨眼睛：“可这几日我从没见皇上用过。”
云锦答不上来了：“这……奴婢也不知。”
“罢了，起来罢。”
秦柳萦的心情只不好了一天，因为接下来的几天，正元帝果然如云锦所说去各宫坐了坐。先是蔡充容、于充媛，接着便是林婕妤、曾美人之流。帝王起居注也归内侍省管，贾英乐呵呵地跟小太监打趣：“咱们皇上真是龙精虎猛，一天天地都不带歇息的。”
无论如何，这于公于私都是好事。四月快过了一半，正元帝在德政殿歇了二日，便日日都去永安宫，叫那些初尝情滋味的妃嫔们好生难受。
秦柳萦终是忍不住撒了撒娇：“皇上，臣妾受不了杏仁露的味道，能不能叫御膳房别送了？”
薛检放下还没入口的汤匙：“想改成什幺？”
秦柳萦没想到这般容易，临时诌了个名目：“臣妾喜欢牛乳酥酪。”
薛检干脆地首肯了：“不难，明日便让御膳房时时备着。说起来，你这也该设个小厨房了。”
秦柳萦喜出望外：“皇上此言当真？”
“瞧你那模样。”薛检失笑，“朕今日有些乏，早点休息吧。”
秦柳萦独占雨露，宽心得很：“皇上是否要臣妾伺候沐浴？”
“免了。”薛检一贯地拒绝了，“你把《漱石集》找出来，朕一会儿看。”
秦柳萦自去洗漱一番，等回来时见到薛检只着一身白底绣暗龙纹中衣歪在榻上看书，心下满足不已，放轻了脚步偎到薛检怀里，俏皮地唤了声“郎君”。
薛检搁下书：“怎幺？”
“臣妾方才看到皇上随意地靠着小几看书，觉得咱们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
“普通百姓家的当家怎会有空看《漱石集》。” 薛检笑了笑，“早点睡吧。”
秦柳萦暗暗嘟了嘟嘴：这特别有男子气概的男人就是有一点不好，不知情趣。这得陇望蜀的想法，也就是她有底气过一过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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