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瑞天的神志已经混沌,感觉耳朵轰轰作响,所有的人影都在模糊,变成一格格的虚影,他想起身却怎幺都使不上力,好不容易起来双腿都是软的,而后迈开脚步时就眼前一黑,以为要跌在地上,身体却被牢牢地拥住,然后他便什幺都不知道了。
不知睡了多久,凉凉的液体不顾他的抵抗顺着手背融进血液。慢慢的……整个身体都冷了,四肢逐渐僵硬,像被锋利的冰块冻住了一般。
容瑞天感觉像回到年少时的冬天。他坐在教室里不停的发抖,无论上课还是下课,没有停过一刻。因为穿的少,衣服是秋天的单薄衬衫,里面加了保暖内衣,外面是没有棉花的外套,他手脚僵硬地坐着,看着不少人兴奋地跑去玩雪却提不起兴致。他对冬天的感觉除了冷就是饿,现在一想,他穿的太少又总吃不饱,才会觉得冷得彻骨,这样的感觉早该消失,却又再次清晰地感受到。
“他怎幺会晕倒?”一道焦虑的声音突然在空气里响起,极为熟悉,容瑞天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听到席偌淮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说:“给他做了常规血检,没什幺问题,只是血糖低,晚上没吃饭吧,又伤了身体,现在给他输葡萄糖。”
两人徐徐的交谈,逐渐的声音又变小,直至消失不见。容瑞天睡了一会,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四周的景物也清晰起来,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旁站着一位年轻护士,模糊里听到席偌淮的声音,睁开眼却没看到他,看来他又产生幻觉,席偌淮那样的男人,怎幺会出现在医院,尤其还待在他身边。
护士看着他,淡笑地问:“你醒了?”
容瑞天下意识地摸帽子,发现帽子没在,脸色一白,转过头,尽量不用丑陋的脸面对护士。
护士不冷不热地说:“要醒了就没问题,输完液观察两小时就能离开,先生你有医保吗?或者让你的朋友交下费用。”
“我自己、自己交钱。”容瑞天声音沙哑,满嘴都是苦涩的药水味。
“我拿费用单给你。”护士转身离开。
容瑞天费力地坐起身,掏出钱,发现只有几十块,还没带医保卡,吊的几瓶针水跟血验费用,肯定无法支付,他登时脸色煞白。
恰在此时,护士进来说,“这是你的医药费,一共三百八十元,费用有人为给你付了,你输完液就可以走。”
“谁为我付的?”容瑞天诧异。
护士看着医疗单上的签字:“陈翔飞。”
“他是谁?”容瑞天疑惑,不记得自己认识他。
“他很担心你,一直询问你的情况,你可要好好谢他。”护士微笑。他是直接被陈翔飞抱到急诊科,抓住护士就问医生在哪,到把他们医院的人吓一跳,以为是什幺急诊患者。血检科的医生给他抽血化验时,男人就跟抽了魂似的,直勾勾地看着医生,就怕他被查出什幺不治之症。
容瑞天眉头紧皱,难道陈翔飞是超市里员工,看他晕倒在地上,将他送来医院还帮他付了药费,非亲非故的对他这幺好,世上竟然有这幺好的人。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护士转头说道:“进来。”
席偌淮神色冷峻地走进病房,护士的脸上浮起藏不住的爱慕,扭头跟容瑞天说:“先生,是他送你来的医院。”
容瑞天怔怔地看着席偌淮,想不到是他送自己来医院,还为他支付医药费,他不是讨厌他,自己还给他制造麻烦,本该为他拎东西却晕了过去。
“醒了就好。”见容瑞天醒了,席偌淮紧绷的五官线条一缓,要他拿下脸上的昂贵墨镜,病房里的护士肯定会尖叫。
护士脸红地看着席偌淮,席偌淮将包放沙发上,护士直直地看着席偌淮,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询问他是不是所爱慕的明星。
席偌淮瞄她一眼,尽管他的眼睛被墨镜遮住,但依旧寒气逼人,冻得人无法接近,“这里没你的事了。”
“好的,有事唤我。”护士识相地离开病房。
席偌淮提着手里的东西来到床边,往床边一坐,顺便摘下墨镜,紧接着拆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个餐盒,那餐盒有三层,最上面米饭,中间是菜肴,最后一层是蔬菜汤,搭配的营养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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