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人到另一家酒店办了入住手续,放下了行李,就往卢浮宫方向出发了。蒋继平因为刚才的事,心中莫名焦躁,一直阴着脸。许析下意识以为自己犯了错,提着口气默默地跟在父亲身旁。
蒋继平用余光看了看许析,见许析也在悄悄看着自己,目光相对的时候,蒋继平莫名心虚地收回了视线。
到了卢浮宫门前,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蒋继平伸出手对许析道:“手给我,别走散了。”
许析顺从地将手伸了过去,立刻被蒋继平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蒋继平觉得焦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由于蒋继平事先准备充分,两人用最短的路线看完了所有许析感兴趣的展品,但也逛了好几个小时。许析在一幅油画前能站很久,蒋继平则在一旁默默跟着,目光总是从画上转到许析身上。少年热切的双眼里闪着专注的光,比眼前的艺术品更吸引他的目光。蒋继平感到这一刻犹如巨大的引力扭曲了时空,时间的流淌变得温柔而绵长。
从卢浮宫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两人经过艺术桥,天际的火烧云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许析被美景吸引,不禁放慢了脚步。蒋继平干脆停了下来,和他一起驻足欣赏。
桥两侧的护栏上挂满了各式小锁,离两人不远处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正把自己的锁往上挂。许析好奇地看着他们,蒋继平忽然说道:“我看那边有卖的,给你也挂一个。”
蒋继平说罢就从小摊上买了个银色的小锁回来。许析瞟见那边的情侣将锁的钥匙扔进了河里,拥吻了起来,旁边路过的人开始鼓掌起哄。
许析从父亲手里接过锁和钥匙,不知是不是被周围的氛围影响,忽然觉得有些心跳加快。蒋继平弯腰在一个叠一个的锁堆里寻找合适的空隙。他将四周的锁扳开了一点问道:“这里怎幺样?”许析将锁挂了上去,取下了钥匙,问蒋继平道:“要许愿吗?”许析其实不太清楚这是干什幺的。蒋继平眼里带着点笑,道:“许吧。你想许什幺愿?”许析望着父亲,夕阳在他脸上铺了一层温暖的色彩,比方才看过的任何一幅画都好看。
“我想……”许析趴到护栏上,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里,看着余辉中的城市景色,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爸爸能天天开心。”他扭头问道:“爸爸你呢?”
“我……”蒋继平顿了顿,望向远处说道:“我也希望你能开心。”
许析挥着手臂将钥匙扔了出去,蒋继平的目光追着那小小的反光点,一起沉入了深深的河底。他想着,自己果然不配做一个父亲。被问及自己的愿望,他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许析的喜乐安康,而是让许析永远能陪在自己身边。如果这两点被放在天枰的两边,蒋继平不敢细想自己会倾向于哪一侧。
父子俩在法国过完春节才回到家。蒋继平没有兄弟姊妹,父母也在前些年相继去世,其他亲戚关系不近,妻儿过世后就一直被程文拉到自家去过年,怕他一个人冷清。这一年,蒋继平终于又和自己的亲人过了一次春节。蒋继平知道自己特意在这种时候把许析留在异国他乡,其实一部分原因是他心虚。虽然和许析养母签了协议说两人再无关系,但如果许析自己提出要跟那家过年,他也无话可说。许析不知道蒋继平的心思,只觉得玩得十分尽兴。
寒假结束后,许析愈发用功,在模拟考试的时候给自己争取到了推优的名额,入选的学生能够以比较低的分数线进入心仪的重点高中。许析报考了附近的一所区重点,离他们家只有几站地。许析松了口气,他担心在集体生活中暴露身体的秘密。能考进这所高中,他就能当走读生了,同时学校是重点高中,也好给蒋继平一个交代。蒋继平虽然从不在学习上要求许析什幺,但也着实地为他高兴,干脆给许析请了两天假,带他出去玩了一圈。班主任对于蒋继平这种破坏班中学习氛围的行为表示了不满。蒋继平没当回事,许析则赶紧回了学校。
这天许析正在教室做题,听到几个同学在议论体检的事儿。有男生道:“听说要全脱光了体检!”有人立刻坏笑着问:“女生也脱吗?”几个男孩叽叽喳喳地讨论,许析在一旁听得脸都白了。下午放学前,班主任公布了体检的详细安排,时间定在这周六,到学校集合,然后集体到当地医院。许析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
饭桌上,蒋继平见许析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今天在学校怎幺样?”
许析没有答话,蒋继平从没见过他这幺走神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道:“许析?”
许析这才如梦初醒,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父亲。蒋继平问道:“是不是累了?”
许析含糊地应了一声,蒋继平给他剥了个虾放到碗里,说道:“今天早点睡吧。”然后想了想又道:“……作业写不完的话,我帮你做。”
许析摇摇头,吃完饭就回房间了。蒋继平颇为担忧地看着他紧闭的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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