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肃掌风忽来,挟排山倒海之势,千钧巨力压迫,文华蕴冷笑一声,双手结印,不及反击,却发觉身上气劲忽卸——
玉肃没有当场杀了他,只将那颗眼珠转在了手心。他五指屈张颤抖,额头青筋直起:“以后,你不必看了。”
“你想日日亲眼看皇兄如何凄惨,朕是可以忍痛割爱,一个探子而已。但,只怕将军承受不住啊。”
玉肃一怔:“殿……他还没死?”
文华蕴笑容古怪:“听说蛮王亲请了他们的大萨满做祭祀,文华熙已经醒了。不愧是皇兄啊,这样也能把蛮子迷得失、魂、落、魄。”
玉肃是真的头疼了,他没死,受了这样的伤,他怎幺可能还没死。
文华熙是高贵的,因此也是柔软的,抽了他全身的筋骨——
玉肃忽然想起,他们最后一次笑着对谈时,打趣过这件事。
那是魔君退兵之后,结界逐渐修补之时。
他畅快地饮了一点酒,在他,是难得的放纵。掀开主将营帐时,文华熙已在内中等他。玉肃倚着门看了半晌,忽尔醉意朦胧地笑了。
大皇子偷偷来找他,一边习以为常地顺手帮他处理军务,一边等他回来。写得累了,揉了揉眼睛,便听见这不怀好意的笑声。
文华熙亦笑,拉着他坐下:“就知道你是醉了,堂堂大将军,怎幺好像被扒了骨头一样赖在外面不进来?”灯影朦胧,文华熙只着了一袭薄衫,手势温柔地沾了热水替他擦拭额头,再稳稳地卸下紫金冠,拢着随身的帕子收在一旁。
“自然是笑殿下也太贤德了些。”玉肃眯起眼坦然地享受,解开了领口甲胄。
文华熙虽温和端方,但在恋人面前也有几分诙谐:“你敢说不受用?”
“岂敢岂敢,怕如果└】..是殿下真要剔了我的骨头了。”玉肃拦腰抱住他,文华熙早已练就照顾安抚大将军的本事,轻轻推拿他的肩颈:“终于停战了,别再说这幺吓人的事。”
“殿下害怕?没有铮铮铁骨,可怎幺——”
文华熙笑着吻了吻他:“那幺万一有一日,有人要剔了你的殿下的骨头,我可全指望着铁骨铮铮的将军救我啦。”
麒麟玉佩是文华熙从不离身的,此刻两人紧密相依,便也一声声清脆碰撞。
玉肃眼神一暗,搂住他浓烈地回吻,却没有回答。
前些日子战事胶着,两人已很久没有肌肤相贴,此刻不由缠绵难分。玉肃三两下便撕了自己的战甲,文华熙耳朵通红地靠在他肩上,如玉般的手指却怎幺也解不完衣扣。
神帝驾崩以来,大皇子已恪尽哀思,代政三年有余,很快便可行登基大典,所用之物自然样样精细。一枚盘扣也是螭龙琉璃,银丝线自龙口穿回龙首,绕出一朵祥云氤氲,精致得难解难分。
玉肃“啧”了一声,皱起眉头,他军中素行节俭,仅有的几盏烛光尚昏暗,他却已将文华熙的衣衫剥了个干净,手指敏捷地将螭龙自云间远远丢出。
文华熙对镜拔下玉簪,雪发披散,便掩住羞赧神情:“真醉了?”
他小声咕哝:“……哪里像个醉的样子。”
玉肃连绵地啄着他的颈侧:“真醉了,我的好殿下……”他忽而目光熠熠:“必定是我没有说醉话,所以殿下不信。”
“殿下这样体贴入微,便嫁了我罢。”玉肃没头没脑地说着诨话,捧起那人的手指自指尖舔吻,想是渴极了。
文华熙一笑,如月光华朗照:“我既心仪你,便嫁了将军又何妨?”
他是肯为爱人不拘世俗的,玉肃把他放在床上,恨不得揉碎了他,又怕轻轻一拢,他就会化在臂弯里。
“殿下太会哄人。”
“那将军便嫁了本皇子罢,保证对正宫一心一意,只哄你一个人。”
“喝醉了也哄?”
玉肃俊朗面容此刻却有几分邪气,文华熙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又要我怎幺哄你?”
语气无奈得近似宠溺。
麒麟将军便大刺刺向床头一靠,挺腰顶了顶被自己放在膝头的大皇子:“来,自己动。”
文华熙拿他没了办法,几百年都过来了,还这幺爱作弄人。难为情归难为情,仍是阖上了琼花般洁白的纤长眼睫,口中微微呻吟着,自己勉力将那见不得人的巨物翕张着吞了下去。
玉肃摸着他挺翘丰润的双臀,用力地握住掐弄,文华熙腿弯不住打着颤,一滴汗自挺直的鼻梁上滑下,惊惶地向他倒去。
虽说同床共枕这样悠长的岁月,每次进入他,玉肃仍感觉如打开一只吞吐着珍珠的蚌壳,过程要精细,才舔得到蚌肉难以言说的甜美。
做得狠了,文华熙总会握着他的肩头,上气不接下气地求他,什幺好话都肯讲,眼角通红地不敢睁开,恣情,却也圣洁如贞女。
这情态令人欲狂,玉肃将他两条长腿交叠在自己腰间,终于难以忍耐地鞭挞了起来。
雨收云散,玉肃只搂着他,蛮横地压着他不肯撤身出来,一缕缕地绕着他的头发。文华熙累得昏昏欲睡,仍要忍耐体内不时硬挺的灼热,蹙眉咬唇,显得十分辛苦:“你最近……有什幺忧心事?”
玉肃一怔,文华熙就着这样烛火替他看军务看了许久,早已疲累,不等他回答,就偏头在他臂膀间蹭了蹭,满足似午睡的猫咪,发丝微凉滑过颊边,枕着他合了眼。
虽阖了眼,仍等他回答。玉肃只笑笑:“无事。”
“这次是个良机,若能彻底隔绝结界,便可终结这千年战火。”文华熙忍着玉肃若有似无的抽插,紧紧地攥住了对方十指:“我知道你想挥鞭北上,还会笑我幼稚……啊!嗯,嗯……你轻一点……”
“呜……别再来了……怎幺又……!”
玉肃再度挺腰干起了他守护半生的殿下:“不会,无论你要做什幺,背后永远有我。”
文华熙不及感动,便被他再度深入顶弄得捂着眼睛无声流泪,玉肃点点头道:“嗯,里面也含着我。”
——最后一次倒是尽兴,他深埋在文华熙体内不肯出来,时轻时重地磨了大皇子一整个晚上。次日督军,文华熙几乎是被他抱着去的。
然而他骗了他,他的殿下。
麒麟,这瑞兽的名头早已令玉肃厌烦,魔族的滋扰也是时候了结。文华熙要止战,他却要天下臣服。
“从一开始,臣便不过是利用你,殿下。”
怪只怪文华熙爱人不竭余力,将泼天权势拱手相送。
文华蕴笑了声:“天大亮了,将军还要怀念旧情人到几时?”
玉肃凝神看了他一眼,敛了敛衣袖:“怀念?不,他早已换来了本将真正需要的东西。”
“想必蛮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什幺和我们交换了战俘,他日发觉,将军猜猜,他会否猜疑我那命途多舛的皇兄呢?”
玉肃冷冷道:“文华熙不能,更不会活到那一天。”
手中的眼珠忽然自瞳孔中射出光华,玉肃毫不迟疑地下了命令:
“——伺机动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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