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文华熙沉思间,凶荼已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身后,替他挽起似水长发。
凶荼很喜欢这一瀑皑皑白雪,捂在手心里怎幺也不会化,却又让人更想暖着它,想着想着,不经意一错手,生生拽住了手中的长发。
文华熙微微叹了口气,回身拿过凶荼手里的梳子,想来犹不解恨,指尖搭着那皮糙肉厚的手敲了一下道:“笨!”
分明是被嫌弃了,凶荼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还快活得很,看着文华熙侧头理顺那及腰的满头霜雪,甚至哼起了歌儿来。
他替文华熙多罩了一件斗篷,而后才推开了窗,窗外花影扶疏,映着文华熙璀璨眼眸,竟如同天人境地,琉璃世界。
凶荼低吻掌心里那留不住的一缕逝水:“别人说白头到老,可你这根本看不出来,只有我长成了黑一根灰一根的头发,岂不是更难看,更惹你嫌弃?”
文华熙本无心同他再多闲谈,缓步行出门外,匆匆用一枝木簪挽住了鬓边散发,便欲去细查花木。忽而闻得此魔如此说,言谈中竟有七八分似假换真的伤心,终究还是没忍住心中恻隐,回身道:“依你我的寿数,怕是等不到彼此厌弃的那一天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你认命是最好,咱们好好过日子。”凶荼大笑,面上蝎鳌般伤疤吓人地扭曲着,文华熙不觉可怖,只觉可叹,见他又欢喜了,遂拂袖而去。
文华熙在庭院里修剪花枝,凶荼知道他今日是要抄经的,也不去打扰他,只自顾自做些木工活计,料理了两人的饭食,又去替文华熙准备笔墨。
文华熙近来有些技痒,惜无斑斓色,只能将就着墨汁作画,凶荼常看他提笔描摹树上的小鸟小花儿,文华熙不在意,此魔却觉得少了颜色分外可惜,故而从祝火的总管处劫掠了许多。
他满心想着给文华熙一个惊喜,却不知自己行为粗蛮,更兼一张狰狞面孔,难免惹得人不快,给他的朱砂都是陈年放朽了的,他也觉不出来,只知一味吭哧着用力磨蹭那朱砂块,好容易磨出了一滴滴红色,喜不自胜,又忍不住了,立刻跑出去邀功。
文华熙正收了花锄,拢了残花准备晒干做些宁神香囊,自笑竟有日会拿起针线替敌国头领补破袜子,甚至连绣香囊也学会了。
他倒无甚男女分别之心,只要觉得有趣的物事,都乐意学上一学,如今要自立门户,少不得动起手来,更无怨言。只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文韬武略的机敏到了这些女儿物什上,便一无用处,直扎得自己十指都要伤尽了,也没能研究出怎幺对付凶荼那巨大的破洞袜子。
凶荼见到之后心痛得捶胸顿足,宁可从此一天一条袜子穿穷了祝火,也不愿意让他再捣鼓下去。
文华熙却认真地道:“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硬是给他那条穿成土青色的袜子补了块差不多颜色的布头上去,那布头还是用干花和山下妇人换来的,可谓有来有往,日子过得津津有味。
凶荼的袜子对文华熙来说,是枕巾也做得,他觉得个中差异甚为有趣,拎着那条袜子看了又看,欣如果└】..赏过自己的成果之后便开始思索,为何神族和魔族身形差距如此之巨?
那段时间他一直观察自己身边的这只大魔,还做起了笔录,想看出点端倪来。凶荼则穿着那双袜子不肯换,直到脱了靴文华熙被熏得差点流泪,才依依不舍地和他的袜子告了别。
袜子进了水,文华熙勒令泡上三天三夜,谁想得到这布头不经久泡,泡过晒干竟成了脆黄色,上山打猎一磨就碎,凶荼还是不舍得脱,穿得脚后跟起了三个大水泡。
文华熙自觉有愧,泡三天实属自己无知,当下挽了袖子亲自给凶荼挑水泡。他是略通医理的,曾觉得做个游方郎中也不错,对受了伤的人总归一视同仁便罢。
凶荼见此,却感动得了不得,眼泪滚滚,比水泡涨得还大。再加上文华熙为了自己的谜题,没事老偷偷瞥他,他更觉得是屋里人开了窍,要同他蜜里调油了,怎能不趁热打铁?
长了水泡的当晚,凶荼便偷悄悄地脱了个精光上床。文华熙先睡下,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一只手腕随意地搭在凶荼枕头上,感觉到身侧一沉,立刻收回了手卷起自己的被子,像只过冬的雪兔般蜷回窝里了。
凶荼见他转了身,心下有些忐忑,却又听他说起梦话,隐约是嫌弃这个魔王还是不够好洁,明天得把枕头被褥都拿出去清洗晾晒。这样平常呓语听得凶荼鼻子一酸,胯下一硬,当即便把歹话也做好话,只当是文华熙心里有了自己,摸着文华熙被褥的一条缝,便将整只手伸了进去。
文华熙初时只觉腰间一凉,亵衣的带子被人轻巧解开,搂着腰便上下轻薄起来。他也无奈,每夜都挡不住这双手,只皱了眉头,更往里侧靠了靠。
凶荼见他隐忍,更加得寸进尺,明灭烛光下登时便要掀了被子,撕了衣服,捧在手里好细嚼慢咽。文华熙一味躲,他就一味挤,不多时整个人便压在了文华熙身上,将那张君子端方的脸庞戏弄得情潮微动,嫣红如染:“你……你离我远点……”
文华熙在床上依旧是毫无还手之力,从来只有凶荼想不想要,他是没能力挣扎的,虽然郁郁,却也莫可奈何。
凶荼自觉忍了够久,不住啄吻着身下人哼哼道:“今天山上冷,我也冷。”
“冷你还脱成这样……!”
“忽冷忽热,你给我把把脉,这个脉象不妙,好像是中了春药。”凶荼说得一本正经,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似有几分旧日桀骜。
文华熙待要挣扎,双臂已被他牢牢握住,用衣带束在了头顶,凶荼屈膝一顶,便弄得身下人遍身酥麻,双腿颤抖,反抗不得。
“你身上暖和,我喜欢。”凶荼一边说着疯话,一边擎了烛台,照亮身下雪一般细腻肌肤,又拈了那被穿过金环的殷红乳头,含在齿间咂摸,只觉有樱桃那带着草木香的甜味,叫人欲罢不能。
文华熙被他绑了双手,双腿又紧紧圈在他怀里,只得无奈皱眉,紧咬下唇试图将面庞埋入枕间。他们很久没离得这幺近了,凶荼搂着他大腿强行顶进他身体里时,他神志麻木不觉痛,身体却自发地瑟缩起来,两行清泪流进了枕畔。
凶荼本想温柔些,但文华熙就是学不会怎幺少给自己惹点麻烦,暖玉温香横陈在他怀里任他施为,还被他弄哭了,眼泪沾湿了颈窝,只余胸口紧张急促地起伏——
这不是明摆着在诱惑他嘛!
凶荼欲发来了兴致,开了荤便只晓得不要命一样地吃,将文华熙抵在床壁上直肏得合不拢腿,嗓子也失了声,如泣如诉地求他轻点,双眼一片涣散,下身更是淫乱狼藉得不成样子。
被身体里的阴茎顶弄得实在受不住了,文华熙哀哀在他耳边细语,说这也够暖和了吧,快放开我。凶荼听了只做戏言,稍稍将仍然硬挺的小兄弟撤身出来,而后咬着文华熙的耳垂笑道:“身上暖和,里面更暖和。”
说罢便又一举顶入,凌虐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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