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披着衣服在慕容复床头,双手扣着慕容复手腕,额头满是冷汗,好容易才收功,长出一口气,道:“这东西……好难制服。”
慕容复有气无力,面色苍白,牙齿几乎打颤,往游坦之怀中倒去,游坦之顺手将厚衣披上,抱着他嘴里唉声叹气:“我真不知哪天就控制不住,把你冻死了。那可要砸饭碗了……”
慕容复道:“已经是侥幸了,你这寒蚕功法……应是天生克制之物。”
慕容复想起观海客所说,他养了火蚕和冰蚕,所养的蛊毒,应该也是同出一系,若非机缘巧合,现在连压服淫蛊的人都未必找得到。
他被冻得知觉麻木,靠在游坦之温热怀中,倒是舒服了些。游坦之道:“你不能找那个和尚……汤月看来也不中用了,要不然,你那个家臣,我看功夫也挺好。”慕容复顿时怒目而视:“住口,你当龟奴帮间,当出瘾头来了吗?”然而有气无力,游坦之便不如何怕他。只是一笑就不说了,去拿来陶壶,喂慕容复喝了一口御寒补气的汤药,将炭火拨旺,继续靠过来,坐在床沿,慕容复被伺候习惯,并不如何尴尬抗拒,游坦之也就十分自然,垂头道:“你左一个不要,右一个不要,哪儿有那幺多高手给你挑,难不成,你要找我顶这个缸?”
慕容复斜睨他,冷笑道:“你倒是好胆量。不怕死。”
游坦之哈哈大笑:“逗你呢!”说罢扔下东家,披衣出门睡觉去了。
他回到自己下处,躺在床上,想慕容复之事,虽然才相处了这些时日,慕容复与当初见面的时候,已经全然是两个人了。这位贵公子最如果〖】..狼狈的姿态,他也看过,然而奇怪的是,游坦之却不如当初那般厌恶嫉恨这人了。他觉得大概是同为天涯沦落人,顾影自怜的缘故。游坦之也有些着急慕容复伤势,就怕他走火入魔,那就十分麻烦,然而以他有限的阅历见识,实在也想不到还有什幺办法,少年辗转一阵,还是睡着了。
第二日,游坦之被喊醒,就见陆又仙急急在他床边道:“快快,游哥儿,有人来砸场子了。”
游坦之急忙穿了衣服,顾怜正在等他,两人一同进待客厅,见一人站在厅中,衣衫雪白,恰如服孝,然而并不是汤月,而是一个两鬓霜色,眉目清癯的中年男子,那人双目如电,气势自是不凡,顾怜看出他居上位的傲然神态,游坦之看出他身上带着深厚武功。
两人与陆又仙一同见客,寒暄之下,那老者脸色冷若冰霜,看来来者不善。
“不用多啰嗦,我为汤月而来,谁是顾怜?”
顾怜忙见礼,然而老者打量顾怜,却冷道:“不是你下的手脚,你没这本事,我便要问问,我徒儿如何得罪你们,你们下这样的重手害他亏损元气,散了根基?”
游坦之心道:“哎呀,东窗事发了。看来汤月的事还是瞒不住他义父的。”
顾怜一脸茫然,陆又仙知道一点原委,只得打圆场搪塞道:“哎呦,谢大爷,您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眼光见识那是绝没错的,可是既然如此,自然能看出咱们院子里,谁都没有这本事啊。”
游坦之见谢擎天看着他,痞兮兮一笑道:“哎,谢大爷,咱开门做生意呀,汤爷是大主顾,捧着还来不及,哪里会害他,我们院主还劝他惜身养性,少年人不能太纵欲呢,从来不肯留汤爷过三五日的。”
谢擎天哪里会听他们的解释,他日前到姑苏分舵见自己的得意弟子,却发现汤月卧病在床,一见他憔悴亏损的样子,心中也猜测是这个浪荡子又寻欢作乐不知节制,然而当他手把脉门,却发现汤月体内真气散乱,好好的根基已经毁得差不离,并不是因为外力侵袭,受了内伤缘故,而像是……谢擎天身为明教右护法,自然见闻广博,心中猜测汤月是寻欢时候着了道,自己辛辛苦苦培植的亲信高手,年纪轻轻,正堪为羽翼臂膀的时候,居然被人废了,谢擎天如何不怒,非要找到罪魁祸首不可。于是有了今日上门寻衅的事。
游坦之觉得这老头举手投足高手风范,不知内力高低怎样,应该不如自己吧,当世高手中,能与他匹敌的也不多。
这时候见谢擎天冷道:“你既然不认此事,也很好办,你们合鹤院上下这些男娼婊`子龟奴帮间,一个别想逃脱,我徒儿伤得什幺样,便让你们都尝尝滋味。”此话已经极为不留余地,游坦之冷笑道:“怎幺,好言好语不听,非要动手,可不一定谁倒霉呢。“
谢擎天道:”好个狂妄竖子!”
他伸手来抓游坦之肩头,游坦之发现他身法诡秘,见过汤月施展,不像中原武学,然而他不同三年前,到底受过名师指教,依仗自己内力浑厚,不怕那飘忽腾挪道内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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