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箱 醒莫更多情
且说康熙和纳兰性德这日走到陕西境内,在一个小山坳里忽然遇到一股强盗。纳兰性德第一反应便是挡在康熙身前,对康熙道:“你先走。”
康熙看那股强盗也没什幺高手,便在一旁观战,并未出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二三十个强盗便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二人刚要离开,却看那强盗的头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道:“二位爷慢走。”然后走到二人身前,单膝跪下道:“二位爷,小人原是前明的一个校尉,因前明兵败,小人便带了二十几个兄弟在此落草。刚才这位小爷明明可以杀死我们,却手下留了情,我和兄弟们都很感激。这里附近并无客栈,小人想请二位爷去山上吃杯薄酒,明早再上路,可好?”
康熙听那人说是前明的校尉,便生了几分兴趣,想上山看看。纳兰性德虽觉得有些危险,但是看康熙兴致很高,便也只好随他。
几人上了山,康熙发现那山上除了男丁确实有很多老幼,看来那山大王的话倒不假。
山大王备好了酒菜,便邀康熙和纳兰性德入席,道:“小人叫高军,这位是我兄弟杜源,我们两个算是这的领头的。”
康熙道:“我们姓佟,我行三,这是我兄弟,行六。”康熙母亲姓佟,所以他微服出巡的时候通常说自己姓佟。
那高军便道:“三爷,六爷。小人先敬二位爷一杯,谢二位爷不杀之恩。”
几人都把酒饮了,康熙道:“高爷,杜爷,如今正是盛世,二位何必非得做这掉脑袋的营生?”
那杜源一看就是个莽汉,这时有些愤愤的道:“盛世?鞑子皇帝何时把我们汉人当人了?之前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还有留发不留头,杀了多少汉人。”
纳兰性德听他说话不好听,便皱眉道:“那些都是多尔衮搞出来的,当今圣上可是一向以仁德治国。”
杜源冷笑道:如果┓┓】..“我看康熙也不是什幺好东西,你没听过康熙康熙,吃糠喝稀吗?”
纳兰性德自小在康熙身边,所有人都是奉承他,今天被人这样顶撞,火气就有冲上来了,站起身道:“你敢辱骂皇上,不怕掉脑袋吗?”
那杜源也站了起来,道:“我看这位六爷是哪个鞑子权贵家的公子吧,也好,今天杜源就不要这脑袋了。”说着就要拔刀。
高军赶紧去拦那杜源,康熙也拉了拉纳兰性德,道:“你急什幺呢,吃糠喝稀也总比饿死强。”
高军忙道:“我这个兄弟就是莽撞,他父亲是被清兵杀死的,所以他对朝廷总是心怀怨恨。其实我早就想下山,归顺朝廷,但一来我这兄弟不愿,二来没有门路,不知两位爷能否帮着牵个线呢。兄弟们只要有个安身之地便好,就是给二位爷当家丁也行。”原来这高军早就看出二人气质不凡,想借机归顺朝廷。
康熙心下暗笑道,给我当家丁可是要去了子孙根的。正要说话,那杜源却道:“大哥你何必非要归顺狗鞑子,我们去云南投奔平西王不是一样吗。老平西王虽然死了,但是听说他孙子马上就要继位当皇上了。”
纳兰性德冷笑道:“去投奔吴三桂真是再好不过了,吴三桂先是做明朝的将军,然后投降李自成,再来引清兵入关,最后又起兵造反。吕布只是三姓家奴,他却已经四易其主。这样的大英雄正适合杜爷您这样的勇将。”
杜源听到这里已是暴跳如雷:“你这小子说话也太刻薄了,老子今天和你拼了。”说完便又去拔刀,却被高军死死抱住了。
高军看再说下去真的容易动手,便草草结束了酒席,让下人带康熙和纳兰性德去休息了。山上闲置的房子不多,高军只给了他们一间房。
自从出宫以来,为了照顾康熙的伤,每到客栈他们也是开一间房。但纳兰性德都是拿了被褥住在地下。
康熙见纳兰性德又往地下拿被褥,便道:“人家以为咱们是兄弟呢,明早要发现你住地下一定生疑。”
纳兰性德也想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未免横生枝节,便将被褥拿回到了床上。但只睡在床边,脸朝着床外,摆明了是离康熙越远越好。
康熙叹了一声道:“你出宫后一直对我冷冰冰的,那从前在宫中时的恭谨亲近都是装的?”他从出宫后就自称我了,好在他经常微服出巡,倒也没有不习惯。
纳兰性德道:“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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