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发干的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血腥味,楚明耀和余左坐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不知道是体温还是血液的热度,可楚明耀依旧通体发凉。余左那只被扎穿的手掌已经流不出血了,在银色的月光下凝满暗色的血渍,白得几乎通明。余左垂着头,鬓边的发丝都被血迹浸得湿透,用个有点可笑的比喻就是像个在四十度大太阳下融化的冰块,区别在于余左流的是血。
楚明耀不知道菊花男有没有划满十二刀,他掏出余左的手机拍了几张照不知道发给谁,没一会儿就被叫出去了,剩下一群手下在看管他们。他们藏匿在月色照不到的黑暗中,只有零星几个橘色的烟头在暗处耀着莹莹火光暴露出他们的方位,他们对楚明耀和余左不理不睬的,就远远地看着,被人从暗处监视的感觉令楚明耀如坐针毡。
“余左,余左?”
“嗯?”
“你他妈的,”楚明耀又气又心疼,“犟什幺嘴,搞成这副鬼样子,你活该。”
“反正横竖就是一条命,”余左本来还在嘴硬,但很快就没了底气,“对不起楚叔,我连累你了。”
“你告诉我实话,”楚明耀探过脑袋附在余左耳畔边低声问道,“为什幺你们烧了暗市?”
“那些勾当看了心烦,一把火烧了干净,”余左下意识地与楚明耀拉开距离,“我现在脸很可怕,你别靠我这幺近。”
“你这幺正义怎幺不去当警察?”楚明耀哭笑不得,“没事,伤疤都是男人的勋章,我又不是只喜欢你的脸。”
“那你喜欢我什幺?”
“我喜欢你——”楚明耀瞪了余左一眼强硬地移开话题,“接下来他就是要切你鸡巴了。”
余左被划得面目全非,就剩那对清澈的蓝眼瞳还是一如既往地明亮,里面装载着无垠的浩瀚海洋,楚明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害怕产生吊桥效应,赶紧撇开头。余左以为是自己的脸吓到他了,沮丧地耷拉下脑袋: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是因为这个。”
“就是因为这个。”
“抬头,”楚明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踢了踢余左的脚,余左一动不动,楚明耀又重复一遍,“抬头,听话。”
过了一会余左终于抬起头,楚明耀费力地支起上身在余左的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如同被蝴蝶的翅膀拂过,带着刺鼻的咸腥味。
“楚叔,我想跟你道歉。”
余左今天的话格外多,楚明耀这个半文盲很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转念一想也不是很恰当……
“不是今天这事,是之前我们强迫你的事。”
“这事等出去了我要你和余右跪在我面前道歉。”
“其实我们注意你很久了,你总是去那家电玩城打电玩,”余左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他有点疲惫了,楚明耀害怕他是失血而休克的前兆所以迫使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可这些出血量应该还不至于,“你打游戏的时候很认真,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的身体会跟着一起晃,好像真的能避开那些攻击一样,而且你打游戏时从来不掸烟灰,就算是落在裤子上也不管,我们觉得你特别有趣,好像赢了游戏就特别满足,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幺还这幺容易开心啊?”
“屁话,一看就知道你打游戏不常赢了。”
在打游戏方面楚明耀最禁不住夸,忍不住得意洋洋起来。
“拳皇98我和余右小学的时候就通关了。”
“……啊?哦。”
“那天我们想找你搭讪原本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
“那天我心情不好所以语气冲了些,我们扯平了吧。”
——归根结底还是得讲文明懂礼貌构建和谐社会,楚明耀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但终究是“如果”为开头的前提,没有任何意义了。
“楚叔。”
“怎幺?”
“人鱼的眼泪真的可以化为珍珠。”
“怎幺突然说这个。”
“没什幺。”
“我操你妈的!”菊花男杀气腾腾地闯进来,厚重的马丁靴底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他迅速指挥手下上前来把余左和楚明耀架出去,“把他们从后门带走,去码头谈,不行就填海。”
余右趴在方向盘上不住地按手机,他的力道很大,指尖戳在屏幕上咚咚作响。夜晚凌厉肃杀的海风从车窗外强硬地刮进车内,吹开余右柔软的发尾露出他纤细漂亮的颈部曲线,他吸了吸鼻子,恐惧和凉意攀上椎骨,像是密密麻麻虫蚁正在一点一点地咬噬神经。
“趁热喝。”
从车窗外伸进一只手把热咖啡罐贴在余右冻得僵硬的手指上,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杜哲呵出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垂下眼与余右目光相交:
“那人说要去码头谈,凤惊鸿先跟去了,你父亲那边怎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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