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怎样也没有料到,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容怀,今日一战,你我必有胜负,败者,唯死无疑!”
容怀笑道:“我此生做过最大一次的赌,就是将过去几十年的心血俱都压在今日与你一战之上,师兄,来吧。”
太阳依旧被那片阴云遮挡着,光线显得有些阴暗。明明是这样压抑的天色,空气中却还流转着属于骄阳的燥热,给人一种油腻难耐的感觉。有些高的温度将峡谷里本就弥漫开来的血腥腐臭味晕得更加浓重,已经超出了寻常人能适应的范围。
触眼可及的,到处都是血。将土地染得最深的,是南泱膝盖下的那片血迹。
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似乎已经把能流的血都流光了。
容怀举起长剑,目光异常坚定地看着对面的喻修,他捏着剑柄的五指缓缓地一根一根松开,又一根一根捏紧,停顿片刻,运起了通身全部的真气,向喻修砍去。
二人的长剑相撞之时,双方蕴在剑刃上的真气也撞得四散而来。这一剑他们都拼上了自己毕生所修,散开的异常强大的真气将周遭所有的焚天弟子和北罚弟子震得连连后退,有几个受不住的甚至当场呕了血。
喻修和容怀都被对方逼得后退了一小步,喻修的虎口被容怀的真气震得直接开裂,鲜血顺着他的大拇指流到了剑柄上。
喻修喘出一口气,讥讽地笑:“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有和闻惊雷一样食人血肉,要不然,我连抗衡的能力都没有。”
容怀道:“我可不像他一样猪脑子,明明知道那样会不得善终,还要把自己女儿也拉上船。况且……我只想用自己最真实的力量,来与我的大师兄决斗,我本来,就可以不走任何捷径地打败你!”
“那便来试试!”
喻修反身一个撩剑,灵活非常,容怀迅速挡下。喻修接连开始刺出一整套复杂又高深的剑法,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剑刃的走势,而容怀接招并反攻的速度也不容小觑。
他们二人从小本就修习的是同一套剑章,同一本心法,同一个口诀。这么多年了,北罚的剑法早已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们每一个出招的套路,而抵挡这一剑招的方法也早就烂熟于心。虽然一个是大师兄,一个是二师弟,但他们一起入门,修习的时间是一样的,两个人的内力深浅也是分庭抗礼,不辨上下。
鸿升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这时候他无法插足,也不该插足。
一百多年,仅仅就培育了这三个弟子,结果却都成了如今的样子,唯一一个能够继任北罚的,今日也不知能否得以存留。北罚鼎盛了几百余年,难道就这么败落在这一代了么。
若真是如此,也都是天命。早就注定好的,谁也无法违抗。
故古人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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