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话（2 / 2）

“奉旨？奉谁的旨意！”柳缨荷的心又急又乱，揪住俞广谱的衣襟，脱口。俞广谱惭愧万分，答：“老臣不知，他们只说是奉旨行事，也没说是哪里的旨意，老臣年老体衰，阻止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楚贵妃。”

柳缨荷沮丧起来，不答话了。苏仲明见状，出声道：“广王，看来我们此行不巧，你的家事……”柳缨荷起身，回头，“对不起，我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马上办，在我回来之前，如果苏城主觉得闷的话，就让我的恩师带你们在宫里游逛一下罢。”

不及苏仲明点头答应，柳缨荷立刻步出了大殿，走得很是匆忙。那俞广谱立起身，叹了一叹，苏仲明回头看了他一眼，抓住机会问他道：“老先生，有一事我不明白，所以想要请教你，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问罢。”俞广谱大方地回答。苏仲明便不客气了，问：“此前我听别人说过，广陵国的王后是楚茵茵，原是一位因家业衰落而被卖到青楼为妓的小姐，但为何如今却降为贵妃，而让别人当了王后？”

“这是陛下家里的事情，不方便对外人说。”俞广谱踌躇了片刻，终是不肯告知。苏仲明说道：“老先生，刚刚广王很大方地提出要借我们五千两，我们收之有愧，所以，想借这个机会来偿还人情。”

俞广谱叹了一叹，肯定道：“你们始终是贵客，帮不了他的！”苏仲明无法再循循善诱，只好放弃了，“说的也是，这是他的家事呢……”

过了须臾，俞广谱不知为何，忽然改变了心意，“你们帮不了他，但是也可以劝他，你刚才问的我就告诉你吧：你说的没错，以前的王后确实是楚贵妃，那时候陛下将她接回来，求太王太后赐婚，太王太后嫌弃她是青楼出来的，开始时并不答应。”

“不答应？那后来怎幺就答应了？”文茜很是感兴趣，问道。俞广谱说，“太王太后早有立长孙小姐为后之意，要陛下答应成亲时连长孙小姐也一起娶才能退让一步，陛下只好答应了，后来太王太后想要抱皇玄孙，楚王后迟迟不见有身孕而长孙贵妃却有了……”

“所以，本来看楚王后不顺眼的太王太后就对她更加看不顺眼，借这个事，就把她王后的身份废了，降为贵妃，而令长孙贵妃升为了王后了？”文茜不等俞广谱慢条斯理地把事情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俞广谱微微一愣，答：“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子。”杨彬夸赞她一声，“文茜姑娘真是绝顶聪明啊！一猜就猜对了！”文茜立刻露出骄傲的神情，回他的话，“当然了！”

“怎幺看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外人插手，那就更加麻烦了。”恭和张口，感叹一声，也纯粹只是因为无聊而发出无聊的感叹。殿上诸位，只有苏仲明交叉双臂，思考着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自顾喃喃，“如此看来，广王分明是爱楚茵茵多一点，既然如此，为什幺怀孕的是长孙王后而不是楚茵茵呢？问题出在哪里？”

“……有什幺好想的，当然是楚贵妃身子不行啊，她以前是青楼女子啊，谁知道接了多少客人呢！我是女儿家我都知道，青楼女子是不能怀孕的。”文茜又插了嘴，全然不把礼数放在心里，想说就说。

苏仲明瞪了她一眼，不满道：“休得在这里胡说。”

文茜即刻反驳：“这是很昭然的事情，如果问题出在广王身上，那长孙王后怎幺能怀孕呢！”

苏仲明轻轻叹了一叹，再也不追究这个麻烦的问题了，过了许久许久，柳缨荷果然一去不复返了，俞广谱按照他的吩咐，带诸位游逛宫城，一个下午就这幺过去了，换来的，同样是墨黑的夜晚以及一轮明月。

流光舍里，几个女子和孩子在屋子里玩闹，只有男人们在廊道内或坐或立。看了看挂在天上的月轮，苏仲明无端感叹一声，“看来，我们是有心而无力，帮不了广王的忙了。”话音一落，没有人语，回答他的只是霏儿的歌唱。

杨彬不由捂住双耳，脱口：“这是谁？唱得比乌鸦还难听。”他刚把话说完，屋子里又传出叶双双的歌唱，苏仲明终于也忍不住地捂住双耳，“这一个比上一个更难听！”

恭和禁不住，走进了屋内，插话打断了她们的声音：“你们一个两个哪里有比我唱得好啊？我，可是有百灵鸟之声的！”说着，就当众演唱了一段。屋子里的女子急忙捂住耳朵跑开了，抱怨一声，“真是要人命了……叔叔你还是闭嘴罢。”

颜莹很是镇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看来，咱们可以搞一个比赛，比谁唱得更难听！”文茜闻言，跺了跺脚，不高兴道：“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最难听的不就‘嘎嘎嘎、呜呜呜’还比什幺比？”颜莹平静地回答，“因为比较实际。”

文茜张口，正要发话，突然，从屋外传来了一曲哼调，并且伴着有节奏的拍掌声，听起来很悦耳，使屋内安静了下来，屋里的人纷纷回头，满目好奇。是谁？是谁在这个时候哼出这幺好听的曲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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