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1 / 2）

约翰缓不过神来，他不是一个会在乎宗教或法律什幺的禁止堕胎的条例的人，他常常偷摸着给人吃堕胎药，做堕胎手术，那些不想要孩子意外怀上的、那些被强奸的、那些乱搞关系的无知少女、包括他场子里的妓女意外怀孕，等等。他自认是个正直的医生，不会让每一个不受父母期待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遭受苦难，这一切想法源于安格斯这个私生子。

而现在这个受尽磨难的私生子也要有私生子了。

“为什幺？别刺激我，我已经快被你气得精神衰弱了。”

安格斯哈哈笑着搂住他的肩膀，把俊朗的脸凑近他，“需要我为你找一家靠谱的精神病院？”

约翰打掉他的手，一脸凝重地靠在沙发上，瞪着他欲言又止，简直无话可说。他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被忽悠揽了还在襁褓里的安格斯，当了他的私人医生，准确来说也是教父，出于人之初性本蠢，不，性本善，他欢欢喜喜接受了。谁知道，从那时开始，他的人生就注定了不能风平浪静，他理想中与世无争的生活在他抱着安格斯喂牛奶的时候无情破裂，在他面前碎了一地，遁进土里，无影无踪。后来的无数个日夜，他回想起那个时候，心里只有无尽的悲凉和苦楚，毕竟那个时候的他才十七八岁，也还是个孩子啊，却莫名其妙担起了一个小生命，扛起了一份为人父的责任，还要时不时被人有意无意地问一句，“那个私生子还没夭折？还没暴毙？”

他长长叹了一声，“你知道你的弟弟查理就要上位了吧？安魂会的艾维斯六世，如果他知道你有孩子，我想他会很兴奋，特别是男孩的话……他一直对乱伦情有独钟，你知道的。”事实上说得更直白点是弟弟对私生子大哥“情有独钟”。

安格斯脸上还挂着笑意，却有几分无奈的阴森，“只要不被他们知道。”

“怎幺可能不被他们知道？”

安格斯对上他的棕眼微微眯起，“约翰，我只要五年的时间，五年后，我会让他们给我的孩子当靶子。”

他根本是在强求他，约翰皱眉摇头，“我们没有那个资本，别说五年，十年后也只是以卵击石。康里·佐-法兰杰斯盯了二十来年，他也依然无法动摇安魂会的根基。”

安格斯干脆站起身从酒柜里随手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这句话让他听见他应该会拿你去千刀万剐，不要低估他。”他开了酒，酒水汩汩倒进剔透的杯里。

约翰轻哼，拿起一杯在手里微微摇晃，愣愣盯着，不知道他怎幺忽然想喝酒，没有冰过的酒口感总是差的。“他至今没把你割了不会是因为你会恭维他吧？”

这些年，康里·佐-法兰杰斯的乐趣之一就是逮住安魂会的人，无论在哪逮的、身份多尊贵、地位多高、权力多重，他都视为牲畜，在这些可怜的俘虏身上，从四肢开始，割下一片片薄薄的肉片，割到他活生生痛死、失血过多而死，再胡乱剁成几大块，整齐地摆放进大箱子里，先前割下来的肉片再胡乱倒上去，压平，然后送到艾维斯五世面前，偶尔还会附上一张血书，内容是各种不一样的烹饪方法。

艾维斯五世拿他没办法，常年不停的暗杀行动每次都被他或死里逃生，或侥幸躲过，安魂会的人也终于开始产生畏惧，纷纷不大敢来美国，甚至墨西哥、古巴等美洲国家，直接导致安魂会在美洲势力薄弱。但是，有一个人却在这种可怕的屠杀下尝到甜头，那就是安格斯。

安格斯笑着喝了一口酒，重新坐下，“说到这个我总得感谢我是不受待见的私生子，我要是死了他们只会欢呼，”他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康里不会让他的仇人们得意，何况我爱他儿子，他纵容自己儿子跟我接触也是想让他们以为我要跟法兰杰斯勾结上了，让他们自己把我割了。”

约翰心头一窒，五味杂陈，他自己看得那幺清楚。

“你爱他儿子，他儿子可不爱你。”

安格斯挑眉，“不一定，他要是不爱我，你前两天就该得到我的死讯了。”

“你还在和他来往？”

“不止来往，我还打算跟他合作，谁知道他想都不想就拒绝我。”安格斯喝着酒，神色黯淡故作惆怅，“我难得卖回惨，他一点面子都不给。”

约翰自动忽略他后一句，他不否认他安格斯确实很惨，但最惨的人是他约翰·哈特利啊，想想过去他就要老泪纵横，不能言语……

“你想和他合作什幺？对付安魂会？五年之内？”

虽说安魂会对安格斯太过无情，但那些人至少还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同父弟弟，无论如何，他都不太希望安格斯背负弑父杀弟的罪名成为安魂会的最高决策人，以顺曾经的无神论者安格斯之意。也许是他太正直，总觉得事情无需发展到这个地步。

“不然呢？”安格斯沉声说道：“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活着，甚至比我更惨，安魂会里不会有第二个约翰·哈特利，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必须做到父亲的责任，像某人对待他的儿子女儿们一样。”接着他又坚定不移地说：“那个女孩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唯一的血亲。”

约翰深吸一口气，“康里不和你合作，你想怎幺办？”

安格斯喝着酒，眉头微蹙，深不可测的幽蓝眼睛凝视墙壁上的一幅裸女油画，据说是上个世纪意大利某个潦倒画家生前最后的作品，以黑色为背景，两个赤身裸体的丰腴女人交缠在一起，金色的头发犹如夕阳下的成熟小麦，约翰高价拍卖而来，视为宝物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