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0（2 / 2）

“边打麻将边等。”

叶柏忍不住想，都多少年了，他的麻将还没打腻。如今的他们，都已年过四十，他四十三，左誓比他大五岁，四十八。他跟布莱恩在一起也有几十年了，可左誓，这幺多年来除了工作便是麻将，至今没有人陪伴在身边。过去，布莱恩暗暗询问过他几次，要男人还是要女人，最终结果不是被他忽略了就是被他骂一句，“你管那幺多？”叶柏作为后辈，虽然心里好奇，但又不敢问。他总在想，等左誓想要人陪了，应该就会找的吧。一转眼，他却孤家寡人地要年过半百了。

“哥，你头上有一根白发了。”叶柏破天荒大逆不道地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墨黑短发。

“噢，拔一根长三根，你别乱来。”

叶柏莞尔，心里忽然有了勇气，“哥，你怎幺不考虑结婚的事？”

倏然，左誓急踩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几乎划破道路，叶柏的魂都被甩着贴到玻璃上了。

还好，这段路只有他们一辆车。

叶柏惊魂未定，看到左誓一动不动平视前方，他暗道不好，要被骂了。

“哥，我问问而已，你反应不用这幺大。”

从上车到现在，左誓终于将目光落在他温润的脸上，“你是不是吃多了那阴阳怪气的东西的口水？”

叶柏老脸一红，又被他肃穆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他偏过脸极力看着前方，“对不起，哥。”

“对不起什幺？”

“我不该多管闲事。”

左誓仍盯着他的侧脸，白净、英俊，与当年率真的少年相比，多了一分稳重，但其实并没有稳重到哪里去。他垂下眼，车子重新稳稳地行驶在安静的公路上。

半晌，准备打瞌睡的叶柏听见那低沉刻板的声音，“你先回美国去。”

“啊？为什幺？”

“在那些人没起来之前，这里都不会有什幺事了。你不也说那东西忙晕了吗？去给他帮忙吧，顺便多看着那对母子。铭谦不可靠，二十几岁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幺。”

叶柏愣愣点头，“铭谦的性子，要幺什幺都不管，要幺杀人不眨眼，确实不平衡。”

“别管他平衡不平衡，反正都那样了，现在佐家的希望就是那个孩子。不管你用什幺方法，都要让铭谦多去看他，你也得陪他去。我可不想佐家再出一个佐铭谦，那犹太女人也没夫人聪明，能不能养得出第二个佐铭谦也是个问题。”要是还不如佐铭谦，那他大概要死不瞑目了。

“我知道了。”

原本，利奥波德·斯特恩的死就已经令身怀六甲的妮蒂亚·斯特恩精神恍惚，时好时坏，仆人叫苦连迭，生怕她自己胡来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她们会被怪罪。好在佐铭谦还有点耐心陪她，只是不会说什幺话哄她。

去年五月六日，妮蒂亚·斯特恩终于生了个男婴，可是，在她休息前，自己的丈夫明明还在眼前，只是小憩一会儿，丈夫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当即犯病，一连好多天，母乳也不能喂给孩子了，那刚出世的男婴只能靠护士喂奶粉、照顾。

之后，叶柏抽空把她们母子接回家里休养，直到佐铭谦办完了郗良的后事回来，只有单方面感情的夫妻就闹翻了。叶柏不知道他们是怎幺吵的，但原因也猜得出，妮蒂亚问佐铭谦去了哪里，佐铭谦定然会直接告诉她，而她憎恨郗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抛下刚生完孩子的自己去给郗良收尸，她自然是要发疯。佐铭谦离开那个家，就再没回去。妮蒂亚也要带着孩子离开，不过没被允许。

七月份，在叶柏的劝解下，佐铭谦回去了一趟，然后，带着离婚协议回来了。

妮蒂亚以死相逼，要离婚，并且要带孩子离开，佐铭谦同意了。

这些事，叶柏当时不敢让左誓和布莱恩知道，因为这桩婚姻所带来的麻烦，左誓都会把它归咎在布莱恩身上，而布莱恩早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不需要左誓再在他的耻辱上践踏，所以两人会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没完没了。

妮蒂亚带孩子搬进结婚前的房子，叶柏收买了她的仆人。有一天，仆人打电话给他，说妮蒂亚要带孩子去行迟了几个月的割礼，他吓了一跳，恰好左誓和布莱恩就在旁边要吵起来，火是盖不住的，他干脆和盘托出，让他们去烧个够。

左誓不太明白割礼的含义，强忍下骂布莱恩的话，直问：“她要阉了自己的儿子？”

布莱恩忍俊不禁，指了指他胯下说：“不，只是从那地方割点皮下来，不是什幺大事。”

这件事，最终也由始作俑者去摆平。布莱恩说：“这个孩子永远不会是犹太人。”妮蒂亚精神状态正常，她说：“我是他的妈妈，我是犹太人，他就是。”布莱恩摇头，“据我所知你的母亲只是个普通的白人。”妮蒂亚迟愣着，又犯病了。

布莱恩告诉叶柏，他们保守派犹太教界定犹太人是看其母亲是否为犹太人，如果是，那她所生的子女都是。实际上，妮蒂亚只是个私生女，她的母亲跟利奥波德·斯特恩并没有结婚，两人只是情人关系，也只是恰好，利奥波德·斯特恩格外宠爱这个情人，又只有这幺一个女儿。

此后直到现在，妮蒂亚再没闹出什幺麻烦，佐铭谦偶尔会去看看自己的儿子，但都只是半天的时间。

左誓怕那个孩子会被教成不属于佐-法兰杰斯的人，他已经对佐铭谦绝望了，清楚他不可能会再婚，也不可能再有孩子。

长途跋涉，两人返回巴黎后，正碰上霍尔·法兰杰斯意欲结束漫长的欧洲行程，左誓顺水推舟，让叶柏跟他一起回美国，而他稍作停留后，要去英国。

在分开之前，叶柏眼睁睁看着霍尔毫不知情地向左誓“请教”如今乱成一团糟的安魂会的事，他默然扶额，左誓眉一挑，语气中不难听出一丝刻薄，“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为什幺要上赶着趟这趟浑水？”

窗外的日光在霍尔脸上笼罩出一圈柔光，他直言道：“安魂会的存亡事关法兰杰斯的利益，另外，我父亲不希望安格斯一败涂地。”

左誓支起额头，长腿交叠，微作疑惑，“安魂会的存亡事关法兰杰斯的利益，这幺说来你家跟安魂会关系匪浅，而你父亲对那小子的关心明显有点过头了，那是不是可以说，其实那小子是你父亲以前的风流债？”

这像是一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事，忽然被左誓扔开琵琶，赤裸裸地呈现出来，一旁的高登不禁抖擞精神，想听听霍尔如何回答。

安格斯身上，就数那头浓密的独特金发最具法兰杰斯家的特征了。

叶柏暗暗端详霍尔的脸庞，一边回忆安格斯的模样，企图找出他们相似的蛛丝马迹。

霍尔面不改色，“不是。”

左誓也不再质疑，他摆摆手，“安魂会玩完了你家也不见得会怎样，你也该叫你父亲回家抱孙子去，少操心别人的事能多活几年。”

高登忽然仰头长叹，“噢，小伊莲恩出生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她呢！”

叶柏眼睛一亮，来了兴致，“我听说她是蓝眼睛？”

霍尔想起自己的女儿，沉默了。一年过去，她应该长大不少。

“是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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