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剪不断 理还乱（2 / 2）

他的眼神凝聚在我的脸上，像是在回忆着甚幺，道：「朕记得嫣儿也很喜欢像妳一样，散着长髮，脸上不施粉黛。是多幺的清丽脱俗。」我抿一抿嘴，说不出甚幺话来。

此时，空中孔明灯升得正高，我抬头一看，上面写着清晰的十个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心裏一想，那个人到底是谁？李康却看着那孔明灯说：「一年了！没想到一年时间过得如此快。那时候，朕才刚登太子之位，嫣儿还在满心欢喜地準备当朕新娘。如今一眨眼，嫣儿却是已失蹤了整整一年。」原来今天便是当年嫣公主失蹤的日了，怪不得整个宫裏的气氛都怪怪的，死气沉沉。

我问李康：「人人皆说雍贵嫔与嫣公主的失蹤有关，皇上相信吗？」

李康沉思了一下，道：「朕相信，却又不相信。」

我不解其意，问：「皇上是甚幺意思？」

他神情恍惚，说：「朕相信月儿与事情有关，却不相信她会做出伤害嫣儿之事。」

我心中好奇，鼓气勇气又问：「皇上有真心喜欢过雍贵嫔吗？」

李康往我脸上一扫，目光如炬，勉强一笑道：「好了，妳今天话多了！这些事妳不该问。」他的话中不带怒气，却是多了份哀愁。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再说任何话。到底是我话多了，还是他不想回答？

李康转身手抚一抚枝头上的花苞，道：「妳喜欢红梅吗？」

我回答：「没有特别喜欢，但我却锺爱海棠花。」

他看看我，说：「海棠花？海棠花象徵离愁悲伤，意头不太吉利。妳怎幺会喜欢呢？」

我笑一笑，道：「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原因的。」奕珩曾经送我一条绣上海棠花的丝帕。从那时起，我便莫名地喜欢上海棠花。

李康耐人寻味地一笑，重覆了我的话一遍，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原因？」他低声沉吟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良久，他才抬过头来，看看看道：「今天朕心情不好，想喝一杯。妳可以陪朕吗？」我思索一会，才缓缓点头答应。我知道，相比起表面可见的伤疤，那些肉眼看不到的伤痕从从来都是最痛、最难癒合的。旁人根本不会知道，那道无表面的伤痕是多幺的深。只有同样有过内心伤疤的人，才能明白体会到。而一个情字，往往便是造成这些无表面伤痕的兇手。单单是如此一个字，便足以令人断肠。那份愁绪，永远忘不掉、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