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中,他感觉父亲来了,在他的床边唤他澜儿。他的意识不是太清楚,有汤匙伸进口里,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吞咽了,人趴在床上,头也扭朝一边,喂进嘴里的东西,一会儿就自然而然地淌了出来。他也饿,他也想吃啊,可是他动不了了,就像人陷在梦魇中,明知道是做梦,想挣扎着醒过来,却无论如何都挣不醒。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人坐上了他的床头,并扳起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紧接着,那人俯下头来,两瓣温热的唇贴上了他龟裂的唇。柔软肥厚的大舌将他挑开,接着,霸道又强硬地撬开了他的牙齿。长长的舌头伸进了他的口中,有热乎乎的羹汤沿着来人的舌头倾倒入他的口中,舌头一直往里窜,直接将汤汁送进了他的喉咙。
他咽了下去,那灵巧滑嫩的舌尖擦过了他的舌头,是父亲!那触感和气息是他所熟悉的。尝过一次,他便再也忘不了那个味了。他不自觉地流下泪来。父亲还是爱他的,不是幺?他也舍不得他。
他突然又不想死了,父亲一遍又一遍地以这样的方式喂他,舌头一次又一次深深的进入,他趁机享受着这求之不得的温存。
终于,他的身体有了些力气,意识也越来越清楚。
他感到父亲将他的头揽在怀里,凑在他的耳畔喃喃低语:
“澜儿,你要明白,爹这都是为你好!打在儿身,痛在我心啊——”
父亲语声哽咽,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
父亲还是要他的,不是吗?虽然平时不说,但现在为了救他的命,也还是愿意亲他的。沈澜心里笑了起来。突然间就释怀了。
这归化一来一去也要十天半个月,待那外宅进京时,沈澜的烧已退了,伤口开始结疤,也能自主进食了。
那外宅姓秦,二十五六的年纪,螓首蛾眉,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落落大方,知书达理,倒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打听过了才明白,还真是大富人家的子女,只不过前几年家中突逢变故,一夜没落,幸得沈凤青仗义相助,一家人才得以转危为安。这秦氏为报恩情,自愿委身于沈凤青。想来也是调查过了,知道沈凤青早年丧偶,主位空缺,想趁机登堂入室。只不过沈凤青有感于发妻枉死,无意续娶。这秦氏就一直呆在沈家位于归化的别院里,做了个没名没分的女主人。
沈澜经过这一场大闹大伤,已是想得非常清楚了。醒来后对父亲再娶的态度已与先前大相径庭。他知道父亲决不可能接受自己,他扭转不了父亲的心,那何不就顺了他的意。
盘算了几日,一个念头渐渐形成。
秦氏是敌是友他还摸不准,不能让她就这幺霸着父亲了,既然要娶,为何不一劳永逸,多娶一个。父亲是他的,身边也必须有一个贴他心如果┓┓】..的人看着。对,就是这样。
沈澜暗暗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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